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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太医的话,沈嘉嘉下意识的追问道:“几个月了?”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寝殿之中,旁边还站着一个沈楚楚和众多侍卫。
她急忙摆了摆手,额头上隐隐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本宫身子有些不适,你随本宫回坤宁宫去,再细细诊断一番。”
太医不明就以的抬头看了沈嘉嘉一眼,只觉得有些奇怪。
他并未听闻皇上翻过皇贵妃的牌子,虽然说不准皇上是私底下宠幸过她,可她突然这般紧张是为何?
怀孕是喜事,若能顺利产下皇嗣,那便是皇上的第一子,往后立太子时都要优先考虑的,但她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即便心中疑惑,太医却也不敢多言,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沈嘉嘉见太医没拆自己的台,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刚想坐上步辇离开此处,只听身后传来沈楚楚不咸不淡的声音:“怀有龙嗣乃是大喜之事,本宫倒也想沾沾喜气,皇贵妃何故走的这般匆忙?”
听到她换回自称,碧月激动的瞪大了双眸,主子这是又重新恢复斗志了吗?
听了主子说了两日的‘我’,她只觉得心中惶然,总感觉主子似乎想要放弃一切,连性命也不再在乎的模样。
能再次听到主子自称‘本宫’,连沈嘉嘉这个恶心人的东西,看着都变得稍稍顺眼了一些。
碧月十分有眼力劲的接上话:“从未见皇上翻过皇贵妃的牌子,皇贵妃竟能自孕,莫不是皇上在梦里宠幸了皇贵妃?”
若是说沈楚楚那句话还算隐晦,那碧月的话便是直戳沈嘉嘉的脊梁骨了。
沈嘉嘉心中慌乱无措,她根本不清楚腹中的孩儿到底是谁的,是以她连跟沈楚楚抬杠的勇气都没有。
不到两个月前,在上元船宴上,她与皇上春风一度。
而后回到皇宫后没多久,紧接着她便因为赏花宴之事,而被打入了冷宫,与姬七纠缠不清到一起。
一般来讲,若是医术普通的大夫来诊脉,只有怀胎两三月才能把出喜脉。
而能在皇宫里,当上太医的人,都是医术极好,经验老道的大夫,怀有身孕四五十天便可以通过滑脉的脉象诊断出来。
这怀孕四十天和怀孕五十天,可差了整整十日,孩子的父亲是谁,全看这怀胎的时间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早在上一次击鞠比赛上,姬七受伤之后,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对外只说是在养伤,却没再露过一面。
此次姬家造反,整个将军府都被连窝端了,姬七更是不知去向,如果她腹中怀的是姬七的子嗣,那这孩子必定不能生出来。
不管怎么说,她如今确保不了腹中子嗣的父亲,怎么敢在此与沈楚楚叫板?
沈嘉嘉瞪了一眼碧月,冷声讥笑道:“看来上次掌嘴,还没让你长记性。”
“皇上有没有宠幸本宫,岂是外人能知晓的?”
她强装出镇静的模样,趾高气扬的抬起下巴:“这景阳宫如此晦气,本宫自然不愿多待,免得有那生不出孩子的人,心怀不轨的想对皇上的龙嗣下毒手!”
这话便是在直言不讳的影射沈楚楚了。
沈楚楚看不见沈嘉嘉的脸,却能听出沈嘉嘉微微发颤的嗓音,她漫不经心的勾唇一笑:“皇贵妃此言差矣,景阳宫该是福泽之地才是。”
“好歹皇贵妃也是住过景阳宫的,若非托了景阳宫的福,皇贵妃怎会步步高升,怀上龙嗣呢?”
上一次在永和宫侧殿偷听墙角时,她便大致猜到了沈嘉嘉是如何置死地而后生,从景阳宫中搬出去的。
沈嘉嘉无非就是和姬七做了场交易,而沈嘉嘉在冷宫时根本就是一无所有,能作为交易的,大概也只有身体了。
太医给沈嘉嘉道喜后,沈嘉嘉第一反应是问孩子几个月了,之后紧接着装病要求太医一同回坤宁宫重新诊脉。
光是这一反应,便能说明沈嘉嘉在心虚了。
只不过,这句话除了反映出沈嘉嘉心虚之外,似乎还暗藏了其他的意味在里面。
如果说孩子一定是姬七的,那沈嘉嘉第一反应不该是问孩子几个月,而是该本能的去质疑太医诊错了脉。
作为宫嫔与人偷欢,可是要受千刀万剐之刑的,沈嘉嘉肯定不会傻到承认自己怀孕。
既然沈嘉嘉没有反驳太医的话,是不是说明沈嘉嘉腹中的子嗣,有一定可能性是司马致的?
想到这里,沈楚楚垂在一侧的手臂绷紧,好一个司马致,一两个月前都没见他与沈嘉嘉如何接触过,原来他私底下还曾跟沈嘉嘉有过一腿?
沈楚楚这边心中燃着熊熊怒火,沈嘉嘉也没有多好过,听到沈楚楚暗有所指的话音,她的心脏跳得像是擂鼓一般,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难道沈楚楚猜到她和姬七的事情了?
不,不行!
再这样继续下去,她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宠,便要化为泡沫了。
原本她还心存侥幸,想在私下与太医沟通后,确定腹中子嗣是不是皇上的。
能为皇上诞下龙嗣,不管是男是女,都能改善他们之间僵持的关系。
她与皇后之位,只差一步之遥,而龙嗣便算是一个契机。
或许这个契机便可以让她再登一步,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沈楚楚死揪着她不放,若是她不能快刀斩乱麻,怕是要引起皇上怀疑,最终得不偿失。
这个孩子是皇上的也好,不是皇上的也罢,她都绝对不能留下这个祸害!
沈嘉嘉瞥了一眼沈楚楚虚弱的面庞,蓦地心生一计,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本宫细细一想,妹妹说的倒也十分有理,方才是本宫失言了,妹妹莫要放在心上。”她挥开宫女的手臂,踩着花盆底,朝着沈楚楚一步步走去。
许是因为沈嘉嘉面带歉意,再加上她又怀了龙嗣,原本挡在沈楚楚面前的侍卫,纷纷放松了警惕,向后退了退。
沈楚楚只能依稀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却也辨别不出沈嘉嘉正在往哪里走。
一直到沈嘉嘉接触到她的衣袖,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便想要抬手挥开沈嘉嘉的手臂。
她的手臂刚一抬起,心中便突感不妙,连忙将手收了回去,却还是没有赶上沈嘉嘉碰瓷的速度。
景阳宫院子外,有三块石头做的台阶,沈楚楚因为看不见东西,碧月和云瓷便没有搀扶她下去,而是让她站在了那石阶里头。
沈嘉嘉刚走到第二个石阶,便朝着沈楚楚伸出手去,即便碧月和云瓷反应速度再快,也抵不过沈嘉嘉早有预谋的速度。
就在沈楚楚本能抬手的瞬间,甚至连周围的侍卫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便听到沈嘉嘉尖叫一声,脚下的花盆底左右摇晃了两下,朝着石阶下狠狠的摔了过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刹那间,在场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发生了什么,只有沈楚楚蹙起了眉头,洞察了沈嘉嘉的意图。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沈嘉嘉却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简直是太阴狠了。
许是沈嘉嘉这一下摔得太厉害了,还没听她哼唧两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了过去。
沈楚楚听到宫人慌乱的尖叫声,突然感觉到一阵无法言说的疲惫。
从她穿书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经历过的谋杀不计其数,被人栽赃陷害更是家常便饭。
她本来以为自己习惯了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甚至可以说她感觉自己已经有些麻木了。
可当沈嘉嘉为了保全盛宠,而残害腹中胎儿时,她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恐惧。
她怕自己有一天,也会悄然无息的变成沈嘉嘉的模样。
这般扭曲,丧失人性。
沈楚楚垂下眸子,嗓音略显嘶哑:“我乏了,扶我回去。”
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空灵,像是看破了红尘一般,了无生趣。
碧月心中慌乱无措:“她就是在陷害娘娘,这么多人都看见了的,奴婢这就去请皇上来住持公道……”
沈楚楚叹了口气:“我想回去。”
碧月还想再说些什么,云瓷却轻轻的按住了她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感情上的事情,便是旁人再心急,也帮不上什么忙。
碧月没再说什么,她冷着脸对不知所措的侍卫们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院子门关上?!”
沈嘉嘉的宫女不依不饶的哭喊道:“楚贵妃怎能这般一走了之?皇贵妃娘娘都这样了……”
碧月没等那宫女说完,便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要不要让侍卫送你们一程?”
宫女被噎的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还是太医发话,让她们把沈嘉嘉赶紧抬回坤宁宫止血,这才算是罢了。
沈楚楚本身醒来时,就已经是中午了,再被此事一耽搁,连午膳都用不下去。
她觉得自己或许是饿了,但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前两日虽说也不想吃,却多少都能硬塞下去一些米粥。
此刻她只觉得浑浑噩噩,一躺到床榻上,还没吩咐碧月几句,便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也不清楚自己又睡了多久,她左右摸索了一阵,刚想唤一声碧月,耳畔边响起临妃淡淡的嗓音:“你醒了。”
沈楚楚愣了愣,下意识的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眶环顾四周,低声试探道:“妲殊?”
临妃伸手将她扶了起来,轻描淡写的问道:“我马上要走了,你考虑的如何了?”
“母皇突染重疾,时日不多,我得赶在她咽气之前,回到凉国。”
临妃的声音毫无起伏,仿佛快要死掉的不是他的母皇,而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沈楚楚下意识的想问临妃怎么回凉国,唇瓣还未张开,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临妃擅蛊之事。
如今晋国乱成一团,临妃想要是回去,总会有他的法子。
沈楚楚的唇瓣张开又合上,半晌才给出了她的答案:“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
其实她本来可以先答应临妃,之后拿到解药再想法子反悔,但欺骗的话到了喉间,她却犹豫了。
如果她欺骗临妃,那她的行为,本质上似乎与司马致和姬钰做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同。
“因为我的身份?”临妃挑了挑眉。
她摇了摇头,咬住下唇:“我已有心悦之人。”
临妃眸光微微闪烁,不紧不慢道:“你昏睡整整一日,却也不见他来看你,说不准他此刻正在坤宁宫里守着那女人。”
沈楚楚沉默起来,低垂着的面颊,看起来如此苍白无力。
讥讽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让临妃咽了下去,他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用性命来换虚妄的爱,值得吗?”
值得吗?
沈楚楚也不清楚。
若是在她没有爱上司马致之前,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同意临妃的要求。
可现在,她做不到。
临妃似乎已经从她缄默的态度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抬手轻抚两下她柔软的长发,略显无奈的笑了笑:“罢了,我帮你就是了。”
“我不在的这两日,想来你已经找到了太后的弱点。”
沈楚楚微微一怔:“你愿意帮我?”
临妃没有说话,他从衣袖中掏出了一把木梳,慢里斯条的梳起了她的长发。
他纤长的指尖捏住梳柄,动作轻缓的从上至下,景阳宫内一下变得寂静无声,只偶尔能听见两人的心跳。
片刻之后,他放下木梳,将她的长发用一根红绳系住:“无情蛊的解药,我已经制出来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妲王霸都不会出来。”
临妃收起木梳,又掏出了螺子黛和脂粉,神色专注的在她的小脸上涂涂抹抹:“好好与他告别。”
沈楚楚死死的咬住下唇,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想带我去凉国?”
听临妃的意思,似乎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待拿到太后手中的解药,便要带她离开晋国。
临妃歪着脑袋,细细的打量着她面上那一双似蹙非蹙的罥烟眉。
他满意的勾起唇角,将唇脂拿出,伸出纤细白皙的指尖,沾着那一点红,均匀的涂抹在沈楚楚的唇瓣上。
正当沈楚楚想再追问时,临妃淡淡的嗓音传来:“你相信我吗?”
沈楚楚抿住唇,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弯起指关节,轻轻的在她额间磕了一下:“那便什么都不要问了,我不会害你。”
临妃询问了几句关于太后弱点的事情,便给她放下了无情蛊的解药,离开了景阳宫。
沈楚楚瞪大了眼睛,怔怔的对着一片黑暗失神。
碧月中间来过一次,她才知道她又昏睡了一整日,此时已经是深更半夜了。
她手掌心里紧紧握着无情蛊的解药,回想着以往的点点滴滴。
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司马致和沈嘉嘉腹中的孩子没有半点关系。
这一两个月,他甚少与沈嘉嘉有什么牵扯,更不要提私底下会发生些什么了。
说白了便是他有心,也根本没有机会。
唯一一次沈嘉嘉与司马致共处一室,大概就是上元节的船宴上了。
但那一日并非是他们两人独处,屋子里除了司马致还有姬七和姬钰,她醒来时司马致和姬钰都在外室,只有姬七不知去向。
而且司马致与姬钰身上都有绳子捆着,要说沈嘉嘉真的在那日失了清白,最大的嫌疑人该是姬七才是。
怕是沈嘉嘉误会了什么,今日才会问太医孩子的月份。
她的脑子近来是有些迟钝,但她事后细细想一想,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只是,她有些累了。
这样勾心斗角的日子,她受够了。
沈楚楚朝着殿外的方向望了望,他今晚还会来吗?
她安静的等待着,一直到耳边隐隐响起鸡鸣声,她也没等来司马致。
沈楚楚将攥在手中一夜的解药,放入齿间吞了下去。
被打碎的记忆,快速的黏合起来,沈楚楚粗喘了两声,太阳穴处传来阵阵的钝痛感,疼的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脑袋。
那钝痛感愈演愈烈,像是有烈火在焚烧她的血液,如蚕蛹般被紧紧包裹住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沈楚楚攥紧了手掌,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掌心中,过去的一幕幕快速的在她脑海中闪过。
她的心跳蓦地停了一拍,有一滴透明的泪水,缓缓从眼角流淌了下来。
她记起来了。
是了,她的确是穿书来到的这个世界,只不过她已经穿过来十七年了。
若是严格来说,她应该算是半个胎穿。
从原主出生的那一刻,她就穿到了这里,并且失去了有关现代的所有记忆。
一直到她被接到丞相府,姬七买来了临妃炼制失败的无情蛊。
她吃下无情蛊后,不光没有忘掉姬钰,同时还引起了许多副作用。
比如她因高烧而胡言乱语了好几日,再比如她记起了自己穿书的事情。
她回忆起穿书剧情后,便开始有意识的远离沈嘉嘉,原本她以为只要自己离沈嘉嘉远远的,就可以逃脱原主的悲惨下场。
但一切远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只要她做出于原剧情不符的事情,便会引来天雷劈她。
被逼无奈之下,她只好按照原剧情的发展趋势,进了皇宫之中,战战兢兢的扮演着恶毒女配。
就在两个半月之前,她不小心记错了剧情,一道天雷砸下来,令她失去了在古代十七年里所有的记忆,包括与姬钰之间的种种,甚至误以为自己是刚刚穿书进来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一次的失误,引起了蝴蝶效应,后面的剧情都跟着乱了套,最后变成了如今混乱的场面。
沈楚楚松开了手掌,缓缓的吐出一口长气。
即便此刻她想起了自己原先喜欢的人是姬钰,也想起了往日和姬钰在那小院中相处的种种。
可明明两年前刚进京城时,她还一心执着于寻找姬钰,不过是两年的时间,如今再回忆起那些事情,却觉得恍如隔世。
一切都显得那样不真实,令她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消化掉这么多事情。
听到殿内响起不轻不缓的脚步声,沈楚楚用手臂撑起身子,缓缓对着来人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临妃轻笑一声:“你想带走姬钰?”
沈楚楚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说迟了,姬钰昨晚越狱了。”
沈楚楚:“……”
临妃瞥了一眼她唇瓣上完好无损的唇脂,漫不经心的低低笑道:“不告别,也是一种很好的告别。”
他将她抱下床榻,给她穿上自己准备好的红衣,而后带着她离开了皇宫。
沈楚楚支棱着耳朵,听着四周寂静的声音,忍不住好奇道:“你又从午门走的?”
临妃忍俊不禁的低声笑道:“你以为这一次,司马致还会放你离开皇城吗?”
沈楚楚摇了摇头,既然姬钰越狱了,那司马致得到消息,定然会第一时间在皇宫周围严加把守,以免姬钰闯入皇城。
可若是如此说来,妲殊是如何带她出去的?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临妃不紧不慢的从喉间吐出两个字来:“密道。”
沈楚楚呆滞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姬钰是你放走的?”
即便临妃有通天的本事,也绝对不可能清楚晋国皇宫的密道在哪里。
姬家人知晓密道,约莫是因为太后,她可不觉得太后会这么好心,把皇宫的密道告诉临妃。
所以肯定是姬钰告诉了临妃这密道的存在。
临妃挑唇一笑:“他是自己逃走的,跟我没关系。”
沈楚楚明白了临妃的言外之意,姬钰是自己越的狱,但临妃能知道密道所在,还是姬钰告诉他的。
也就是说,为了拿到解药,临妃和姬钰联手了。
临妃眯起眸子,眸底是一抹讥讽之色:“或许没有我,姬钰也能拿到解药。”
沈楚楚怔怔的抬起头:“何出此言?”
他神神秘秘说完这句话,便没再开口:“一会你便知晓了。”
两人一路无言,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临妃将沈楚楚放了下来。
一股潮湿阴霉的味道,扑鼻而来,像是放在木桶中发酵了三五日的泔水,光是闻着那味道,便令人呼吸不畅,隐隐作呕。
沈楚楚捏住鼻子,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味道好难闻。”
临妃的声音略显兴奋,他贴在她耳边轻声答道:“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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