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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赵楷就常常梦见自己变成了古人。生活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院当中,身边有一大堆仆人和丫鬟伺候。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幸福,不,是腐朽生活。
他曾经把梦中的场景告诉了把他一手拉扯大的老祖母,可是那位老奶奶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只能用封建迷信的那一套来解释。说是赵楷可能是投胎的时候,喝了掺水的孟婆汤,所以没忘光前世的事情,这才时常做梦梦见。
赵楷有时候就想:难道我前世就是一个封建官僚家的公子哥吗?看着家里的排场,梦里的老爹好像是个很有钱的大官僚,应该是个大贪官吧......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不过最让现实中的赵楷向往的,绝对不是封建官僚家庭的腐朽生活,而是梦中的自己拥有一个非常宠他的当大官的爹。他爹具体当什么大官也不知道,就知道了梦里的仆人丫鬟都管这个爹叫什么“官家”。而这个官家爹爹非常宠他,已经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赵楷有时候就想:这个官家虽然不是好官,但作为爹那绝对是好爹!
而现实中的赵楷则是一个留守少年,父母在他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去魔都创业了——搞了两个煎饼摊,生意据说不错,赚了不少钱,还在魔都附近的二线城市买了两套房子,后来又升值了不少。在赵楷初中快要毕业的时候,他爹妈还打算让他在初中毕业后就去魔都继承家族事业,继续为魔都人民摊煎饼。
可是赵楷却很争气的考上了市里面的一所二流高中,还打算要念个三本大学后再去魔都摊煎饼。
这可把他的爹妈给气坏了,摊个煎饼还要大学文凭?这不在胡扯嘛!于是他们就生了个二胎,准备从小好好培养......老赵家的煎饼摊总得有人继承啊!
既然煎饼摊后继有人了,那赵楷这个不孝子当然就没人搭理了,一个人在市里面的高中住读,他爹妈除了按时给钱,其他的一概不问。
而住读到高中的赵楷,也因此有了更大的自由,可以熬夜上网,可以打游戏,也可以从互联网上为自己的怪梦寻找答案。
可是找来找去,除了知道“官家”这个词儿是宋朝人用来称呼皇帝的,就再没其他了。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怪梦当中的场景非常模糊,连梦中的人脸都是模模糊糊的,而且还一直在变化,所以赵楷能够掌握的信息也不多。
不过在2020年的冬天,当赵楷的高二上半学期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他的怪梦突然就变得越来越清晰,而且做得也越来越频繁,几乎到了一合上眼皮就来的地步。而各种各样的信息,也同时涌入他的脑海。这些信息大多是和大宋、北伐,还有金兵南下有关的。
大概是因为信息太多太杂,一时消化不了,搞得赵楷头疼欲裂,然后轰的一下就在宿舍里晕了。在晕晕乎乎之间,赵楷又开始做梦,而且这一梦,居然就成了真!
......
“啪”的一声脆响,赵楷的脸颊上又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感,这是他自己在抽自己的大耳刮子呢!
“哎哟,真疼啊......”赵楷忙捂着脸叫唤了一声,然后又抬头看了眼摆在跟前的铜镜。
他已经一连好几天茶饭不思的坐在这面铜镜前“自虐”了,又是掐自己的肉,又是拔自己的胡子,现在还扇起了大耳刮子,就是想从“梦”中醒来。
可是这“梦”醒不了啦!
因为这“梦”已成真了!
出现在铜镜里面的,依旧是一个端坐在圈椅上的“古人”,大约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穿了一身道袍,乱糟糟的头发梳了个髻,用一枝玉簪插着。古人的脸面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看出眉目清秀,鼻梁高挺,唇如红朱,须髯飘逸,分明就是一个带着几分仙气的古代美男子。
赵楷又仔细看看,觉得这“古人”的相貌和自己原本的容貌非常相似,就是成熟了许多,而且还蓄了胡子。
“还是个古人啊......看来我赵楷真的是穿越了!”赵楷看着铜镜当中的“古人”,长叹了一声,似乎已经认命了。
忽然,赵楷的表情就是一变,变得无比凌厉,甚至有些狰狞,他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自言自语道:“也罢,穿越就穿越了!这大概就是天命吧?这是天要降大任于我啊!”
他挥舞着拳头,看着有点疯颠,大呼道:“我就是上天选中的人,就是穿越来这北宋末世力挽狂澜的天选的人......我赵楷,就是天选之人!”
赵楷现在就是天选之人了,至少他自己是怎么认为的!
在他想来,也只能用“天选”来解释他的灵魂为什么会穿越八百余年,附在了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宋徽宗第三子,荆南、宁江军节度使,江陵、夔州牧,提举皇城司,郓王赵楷的身上了。
再看这镜子当中的人影和赵楷原本的相貌又如此的相似,分明就是赵楷的前世啊!
这一定就是上天不忍大宋覆灭,神洲陆沉,所以派赵楷魂穿前世来救国救民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人,真命之主!
赵楷猛地站了起来,看着铜镜中的人,语气当中又多了几分癫狂,拍着胸脯大喊道:“好,好,好!现在大宋有我,华夏不倾,女真蒙元,休得猖狂......哇哈哈哈!”
......
“陈翊善,王押班......咱家大王是不是真的疯了?这都折腾了好几日了,还是又哭又笑的,不见些许转好。”
就在赵楷又是哈哈大笑,又是胡言乱语的时候,在他所在的屋子外头,一个大约十七八岁年纪,做妇人打扮,相貌极美,恍若仙女一般的女子,正一脸愁容的在向身边的两人发问。
两人当中有一个三十岁上下,文士打扮的黄面孔、山羊胡的男子,摸着胡子,皱着眉眼,摇头晃脑地回答道:“夫人放心,大王看上去好像是疯了,但绝对不是真疯,他一定是在装疯......”
“对,对,陈先生所言极是,大王一定是装疯避祸!”说这话的是个三十四五岁,捧着根拂尘的白脸儿内侍,说着话,这家伙还做了个杀头的姿势,“如今大王处境艰难,如果不装疯就会被......”
“可,可是大王为何要避祸呢?”仙女一般的妇人一脸不解,“官家那么宠大王,把皇城司都给了大王,大王还能有什么祸事?”
“唉,”白脸儿内侍叹了口气,说,“夫人有所不知......金国蛮子的大兵已经过了真定府,正日夜兼程往东京而来。官家已经乱了方寸,还生了内禅的心思!”
“内禅?”妇人问,“禅给谁啊?”
黄脸书生又是一叹,说:“禅给太子啊!昨日官家已经降旨让太子出任开封牧......还有传言说,官家这两日就会禅让皇位给太子,然后去南下去躲避金兵了。”
“啊......金兵真的要来了?”妇人似乎被吓着了,顿了顿,又问:“可那,那金兵来不来的,和大王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大王叫他们来的,大王为什么要装疯避祸呢?”
黄脸书生和白脸内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正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位刚刚嫁入王府不久的朱夫人(宋徽宗时期亲王正妻都封国夫人)解释郓王赵楷和太子赵桓之间的“兄友弟恭”之事的时候。那位不知道是装疯还是真疯的赵楷,已经大步到了门口,出现三人跟前,只见他眼珠子一瞪,看着三人,大声发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外窥视本王这个天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