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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盛第二天准时到了国际酒店赴约。
沈桑敏一早就已经把房号告诉了他,他到了门口,刚要抬手敲,发现门是虚掩的。
他推门而入,沈桑敏就坐在正前方的沙发里。
她穿了件酒红色的绸缎睡衣,酥胸裸露大半,呼之欲出,妆容比平常要更妩媚,手里端了杯红酒,整个人姿态慵懒的半躺在那里,单手撑着一侧脸颊,目光就在门口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总之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来了。”
容盛关了门,不紧不慢的踱步到了她的面前,距离有个一两米的地方顿住了脚步。
沈桑敏仰头看他,一贯的平和冷漠,与谁似乎都充满了疏离感,她就是爱他这个样子。
“坐。”她说着,曲了曲腿腾出一点空隙,睡衣往下一滑,露出一截洁白的大腿。
容盛忽略了她的要求,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双腿优雅交叉放在一起。
沈桑敏轻笑了下,并不生气,她直了直身子,把自己手里的酒冲他扬了扬:“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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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盛:“桑敏,我已经在这儿了,你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急什么嘛。”她握着杯子三两步就到了他旁边,双膝跪地,身子贴在他的小腿上,“我还能杀了她呀?”
她说这话的语气轻飘飘的,跟句玩笑一样,却让容盛身姿一顿,她低头轻啜了口酒,然后递到了他的面前,缓缓逼近。
快到嘴边的时候,容盛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看向她的目光添了一抹阴鸷。
沈桑敏:“喝一口,我考虑放人。”
“喝完再告诉我考虑过了,不放?”容盛捏着她的腕子,“跟我玩儿这种文字游戏浪费时间,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桑敏手一松,那杯酒直接扣在了容盛的西装裤上,一片殷红的酒渍,她状似惊讶的看向他,“sorry,我帮你弄干净。”
她说着低头向那片酒渍,双唇贴了上去,伸出舌头要去舔净。
容盛:……
在她舌尖未触及的时候,他手抚到了她的肩上,沈桑敏一愣……
容盛的手指蜿蜒滑过绸缎睡衣,到了她的颈侧,冰凉的指尖在她的皮肤上扫过,带出了一片火焰。
她闭上眼睛,“容盛,你要了我吧……”
容盛的手指停顿在她的喉间,轻轻攥着,他手上力道倏然加重,泠冽开口,“你算什么东西?”
他的力道越来越重,重的她几乎无法喘息,但仍然笑得异常诡异,或者说是……兴奋,“你越这样对我,我越有有存在感,越有快感。”
她抬手意图去摸他捏着她脖子的手,却被先一步推倒在地,没什么防备,容盛的力气也大,整个人被掀翻出去,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
容盛坐在沙发里,他理了理衣袖,神色表情中极尽嫌恶,“桑敏,你是沈家的千金,何苦要这样作践自己?”
太丑陋了,太恶心了。
沈桑敏缓了缓,一张脸因为咳嗽的关系透着紫红,“贱吗?我是贱,我贱到想做你的奴,你的狗,你的一块垫脚砖都行……”
“我不需要。”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给你!”
容盛吞了吞胸腔气息,“我要金小哨,把她还给我。”
她的笑僵住在了嘴边,陡然变的疯狂:“金小哨金小哨金小哨!她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得到你!凭什么你心心念念都是她!?我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可曾正眼看过我一次??!你……”
“我爱她。”
容盛的声音不大,却一开口就令她失声了,后话就那么卡在了嗓子里。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怒不可遏……
又在瞬息间掩掉了本来即将爆发的暴风雨,重新换上了那副笑脸,“陪我一夜,我放了她。”
容盛沉眸看她,未等说什么,手机在兜里嗡嗡作响,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按了接听。
陈淮的声音迫切,“根据沈云说的,跟踪到位置了,我已经带人在路上。”
他指尖戳入了掌心,淡淡应了一声,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挂断了电话之后,他站起身来抬腿便走,快到门口的时候,沈桑敏咯咯笑着问:“容盛,你不如放弃吧,她完了。”
容盛顿了顿脚步:“她要是完了,我让你跟沈家死无葬身之地。”
—
金小哨在意识稍微清醒过来一点之后,摸到了那个装海洛因的瓶子,又十分艰难的挪动着凳子将它挤压碎,就用这么一点碎片,一点一点的去割绳子。
她的神智并不算清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只能凭本能机械的去进行割的动作,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割了多久。
天亮了,又黑了……
却仍然没有挣脱。
门被推开,她隐约看到有人近前,是谁已经看不太清楚了,恍惚中看到了他脸上的那条道疤。他手上拿着跟昨天沈桑敏一样的那套设备。
针管,玻璃瓶。
金小哨的恐惧感席卷而来,她摇着头,讷讷发声,她确实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发出声,有没有看到人……
“别……别……求求你……”
刀疤脸似乎迟疑了一下,但也仅仅只是一下,他动作利落的抽空了小瓶子里的液体,然后扎入了她的手臂动脉。
“怪你自己惹错了人。”
他后面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金小哨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她的身体因为这些液体的涌入,开始了再一次的煎熬。
她身子不受控制的抽搐着,呼吸急促且困难,整个身体被绑在椅子上呈现出非常诡异的扭曲姿势……
容盛和陈淮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是这副场景。
陈淮的人把刀疤脸他们制住,一个个蹲在地上,却仍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容盛站在那个门口,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先给她解开绳子,还是应该先抱住她……
她一脸血污秽,嘴里的白沫不断的涌出,身体剧烈抽搐着……
容盛毫不怀疑,这是从小到大他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
他深爱的那个小哨子。
怎么会被弄成这样?
绳索很结实,他匕首划都划了有几分钟的时间,她的手腕已经被割的磨的皮肉模糊,惨不忍睹。
绳子一解开,她的身子抽动的更为夸张,容盛把人抱在怀里都感觉抱不住……
陈淮已然怔愣在了原处,用尽了平生所能方才能勉强开口,“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无人开口。
陈淮一脚上去踹翻了一排。
容盛眼见她旁边未被清理的两个注射器,他弯腰,伸手拿了起来,“陈淮…”
陈淮闻声跑过来,看到他手上的东西,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涌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他从容盛手里接过注射器,起身转向刀疤脸,神色阴狠。
“你们他妈到底把她怎么了!!”
刀疤脸终于意识到了一丝危险,他吞了吞,“没什么……”
陈淮走近了一步,话也没说,直接把那个注射器的针头扎进了他的肩上,他的手攥着注射器,“再给你一次机会!”
刀疤脸疼的龇牙咧嘴,他下意识的要去抽出胳膊来,却被陈淮的人扣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了。
“我不知道!”他干脆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说,料他也没办法。
陈淮脸上划过一丝笑,然后捏着针管,狠狠的往他的肩膀里面插,生生把整个注射器都戳入了一半,满屋子都是刀疤脸的惨叫声。
“说。”他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看向了旁边的人,“谁想下一个试试?”
有人哆哆嗦嗦的开口,“我,我说……”
他让陈淮这套狠辣残忍的操作吓的口不择言,陈淮一脚踹上去,把人踹翻在地。
“你他妈好好说!”
“注,注射的是……海洛因……”
陈淮:…………
容盛:…………
容盛是在金小哨进入抢救室之后,才终于明白了那会儿沈桑敏所说的那句‘完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金小哨被注射了那种东西。
量不至要她的命。
但从此也将活得生不如死。
心痛吗?
悲痛欲绝。
陈淮说,容盛啊,早知道你会把她害成这样,死我都不会放手的。
容盛的心劲儿一下子就被抽空了,他无力的倚靠在墙壁上,缓缓跌坐在地,身心被漫无边际的愧疚与自责占据。
等了多久呢?谁都记不清了。
医生出来的时候,表情并不好,他说话的时候容盛很认真的看着他,却只看到他的嘴唇上下的张和,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我要看看她。”
医生摇了摇头,“还在危险期,等着吧。”
容盛向来冷硬坚固的一颗心啊,就那么砰砰的碎了。眼窝一热,他感觉被烫了似的,那些心疼的恐慌的愤怒的情绪就那么集结翻涌,他推开医生,奔到了门口,隔着一层玻璃看到了身上插满管子,躺在那儿奄奄一息的人。
他用力的拍打着玻璃,痛苦的嚎啕在医院走廊里凄厉的回荡着。
“把金小哨还给我,把她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