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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他极少这样急促地喊她。尤玉玑一惊,急忙收回手回首望过去:“怎么了?”
“难受……好难受……”司阙垂着眼,用手压在心口。
尤玉玑快步走过去,焦急地问:“帮你喊停云吗?”
司阙忽然攥住尤玉玑的手腕,他抬起眼睛对她慢慢展露笑颜。
尤玉玑一怔,佯怒:“你吓唬我!”
司阙抬起双臂抱住尤玉玑的腰,乖乖地说:“姐姐,让流风收拾就行。我想回去休息了。说好中午陪我躺一会儿,却并没抱到姐姐。我想抱抱姐姐。”
尤玉玑不理他的耍赖皮,柔声训他:“你怎么能拿你的身体来骗我?”
“我只是太喜欢姐姐了。再不骗了。”他抱着尤玉玑的腰身,将脸贴在她的前腹,轻轻地摇着她。
他喊她的那一声太急,他怕她起疑,只好演了这样一出。
恰逢流风进来,猛地看见这一幕,吓了一跳,立刻退出去。
尤玉玑无奈地推了推司阙的肩,软声说:“好啦。我们这就回去。”
她推司阙出去,语气寻常地吩咐外面的流风给司阙拿些棉衣送去正屋。
不多时,流风看见停云,立刻跑过去,睁大了眼睛表情夸张地说:“停云!我刚刚撞见殿下向夫人撒娇了!”
停云瞥她一眼,警告:“想活命就闭嘴。”
流风立刻乖乖闭了嘴,十分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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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之并没有闲心亲自安顿司菡,他吩咐管事将人带去海棠居,自己去了暗香院。
当初他挖空心思想着讨公主欢心的法子,如今好不容易将司菡从孙广亮手中弄出来。虽说名义上司菡成了她的妾,可他并不想动司菡。一方面,司菡是司阙的妹妹,他最初的确只是为了讨司阙欢心,不耻对心上人的妹妹。另一方面,司菡曾伺候过别的男子。他对女人的洁癖很重,不愿碰这种不干净的女人。
陈安之快步往暗香院去,越过游廊,隐约听见几个扫枯叶的丫鬟碎嘴。他本来懒得管这样的小事,也不愿做听墙角的小人,可是他隐约听见她们似乎在谈论司阙,不由停下了脚步。
“你们说世子妃和那位阙公主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可不好说,也许只是手帕交关系好呢?世子妃人缘好,世子的那些小妾好些都喜欢她。”
“可是旁的小妾也没那位阙公主和世子妃走得近呀。这两个人简直在吃住在一起。你们没听说嘛?阙公主现在晚上都睡在世子妃榻上了。就算是关系再好的亲姐妹也没有日夜混在一起的。”
“啧啧,世子纳了那么多小妾,世子妃一点不在意。依我看,极可能世子妃本来就喜欢女人!”
“别说了……”
几个丫鬟走远了。
陈安之呆在那里。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继而笑了。
“一群胡思乱想的碎嘴婢!”陈安之拂袖,“真是什么瞎话都能编出来!可笑!真可笑!”
尤玉玑喜欢女人?这怎么可能。若她喜欢女人,就不会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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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怡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听着院子里的响动,询问:“世子去了对面?”
绿梳只好实话实话:“是。”
原先世子每次来暗香院还会先来陪陪方清怡,再去找红簪。如今却时常不过来,直接去红簪屋了。
绿梳怕方清怡心里难受。
方清怡却只是语气淡淡地问:“世子又纳了个妾?”
“是。听说是从别人手里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也是位司国的公主。”
方清怡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漂亮指甲,冷笑了一声。
她现在盼着日子早点过,再过半个多月,她才可以对外声称有了身孕,这样就算是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在孩子爹死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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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尤玉玑读了一会儿医书,很晚才去沐浴歇息。她跪坐在床榻外边,伸手去解钩子上的床幔。
司阙躺在床里侧,望着她纤细的腰身。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衣衫紧贴着她婀娜的腰线。
两扇床幔缓缓落下来,遮了外面的余光,床榻内顿时晦暗下来。
司阙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适应床榻内的光线。待尤玉玑在床外侧躺下来,他探手勾住她的腰身,将脸埋在她颈侧,轻唤一声:“姐姐。”
“嗯。”尤玉玑软声应着,手上正在整理着两个人身上的被子。
锦被很快整理好,昏暗的床榻内安静下来。
一片宁静中,司阙缓缓开口:“姐姐今晚不坐我了吗?”
今天可不是画了红圈的日子。
尤玉玑抿着唇,没有立刻接话。
“我知道了。”司阙的声音低落下去,“不是红笔圈的日子,姐姐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他将搭在尤玉玑纤腰上的手收回来。
尤玉玑最受不了他这样低落的语气,心窝软成一汪春水。她侧转过身面朝着司阙,温柔开口:“太……太频繁的话,对你身体真的不好。”
她在被子里摸到他的手,小指轻勾着他的小指,轻轻摇了摇。
哦,在担心他。
他忽然听到一阵窸窣声,原是身侧的尤玉玑坐起了身。她的手抚过来,探入他的裙带,轻覆又攥紧。
司阙的身体瞬间紧绷。他在一片漆黑里望向尤玉玑的轮廓,晦暗的光影里,她微微偏着头,长长的云鬓微蜷的发尾云波般缱绻。她用她的酥手帮他纾去他的贪。
他越来越怕,怕她知道他这层乖顺干净人皮下的阴暗与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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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尤玉玑醒来时后腰有些酸痛。她蹙眉坐起身来,瞧见身侧的司阙还在睡着。她拢了拢散乱的衣襟,起身下床去梳洗,反反复复多次洗了手。
用早膳时,下腹的坠痛感,让尤玉玑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的月事到了。
尤玉玑一个人在净室里整理完,却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失落地坐在凳子上。
又没怀。
失落堆在心里,压得心头又酸又涩。每一个期待孩子到来的女子在这个时候心里总是酸涩失落的。于尤玉玑而言,这种失落更浓更重。
她一个人在净室里坐了许久,才勉强安慰了自己。
——也好,前几日在毒楼染了毒,若有了身孕兴许会对孩子不好。若真是那般,没怀上也算幸事一桩。
只是一想到如此还需司阙继续断药,又想到缠绵病榻的母亲,她心情总是低落的。
尤玉玑将心事藏好,出去面对司阙时又是一张温柔含笑的眉眼。她不能将自己的情绪带给司阙,不能惹得他也不欢喜。
“今天陪姐姐去花厅吗?”尤玉玑含笑问。
“姐姐去哪里都想陪着。”
尤玉玑飞快瞥了一眼一旁的枕絮和抱荷,才轻轻瞪了司阙一眼。司阙只是对她笑,浑然不在意她带着嗔意的警告。
今晨耽搁了些,尤玉玑亲自推着司阙去到花厅时,几个小妾早就到了。不仅春杏、翠玉和林莹莹在,红簪和司菡也来了。
“姐姐,好些日子不见你,我好想姐姐!”林莹莹立刻弯着眼睛,甜甜笑起来。
听了她甜甜的声音,尤玉玑也忍不住眉眼间勾出几分笑,立刻让她们几个人入座。
还没说几句话呢,谷嬷嬷过来了。
“夫人,东太后的喜寿马上到了。上头传话下来,今年与往年不同,想要多热闹热闹,命各府都出个节目。原话是若能带来些地方的歌舞,做好各方文化的交流,更善。”
尤玉玑点点头,请谷嬷嬷坐。谷嬷嬷却是传话之后就离开了。显然,晋南王妃身体不适,将这件事推给了尤玉玑处理。
林莹莹笑着说:“姐姐,歌舞谁能比得上姐姐?我听说奖励可丰盛了哩!”
尤玉玑却并不想跳舞。
在故土时,跳舞是一种情绪的表达。而在陈地,歌舞被称为俗事,跳舞是为了取悦别人。这种不自由的舞蹈,失去了跳舞的纯粹。
尤玉玑微笑着摇头:“许久不跳舞,我就不去折腾了。若你们有好的主意,倒是可以报上去。”
话音刚落,尤玉玑忽然想到府里这群小妾谁都会弹琴……
“夫人,奴先退下了。”红簪说。
尤玉玑颔首。
红簪向来每日早上点个卯就走人。
枕絮看着红簪扭着腰走远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姐姐,我累了,去里面躺一会儿。”司阙说。
尤玉玑应着。司阙也没走远,只是进了花厅一侧供人暂歇的小间。窄床床头的小桌上,放了几本尤玉玑看了一本的医书。司阙坐在床边,随手拿了一卷书,随便看看。
他并非累了想躺一会儿,而是嫌那几个小妾实在太吵。
要不是尤玉玑总夸林莹莹嘴甜,几个小妾能逗尤玉玑笑。他早就把那几个小妾毒哑了。
司菡站起来,说:“我去与姐姐说几句话。”
她好像不会笑似的,一直板着张脸。
尤玉玑犹豫了一下,大概猜到司阙并非倦了而是嫌吵闹,才点了头,让她进去。
枕絮看着司菡走进小间。默默扒拉了一下手指头,数了数世子爷现在有几个小妾了。
春杏、林莹莹、翠玉、方清怡、红簪、司国俩公主。
枕絮在心里默默抱怨着——世子爷以前还规规矩矩的,多年只一个通房。迎娶了正妻之后,反倒纳妾纳了个爽。好像有了正妻,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纳小妾了。
枕絮望向尤玉玑。
虽然枕絮心里清楚尤玉玑并不在意世子爷纳多少个小妾,可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替尤玉玑不平。
她转念一想,如今夫人有了心上人。虽……虽然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不伦之恋。但夫人实在太可怜了。夫人有了心上人,即使是个女人,也是好事。她应该帮帮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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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阙抬眼,瞥了一眼走进来的司菡,收回视线,继续翻看着手里的医书。
“你为什么不救我?”司菡红着眼睛低声质问。
司阙没理她。
司菡冲到司阙面前,痛苦地低声质问:“你明明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救我,看着我被人欺辱!”
司阙又翻了一页书。
热泪盈眶,司菡奋力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湿润,咬牙切齿:“怪不得所有人都不喜欢你,你果然如父皇所说就是个畜生!”
尤玉玑之前听司阙说司菡欺负他。她不放心,跟去小间,刚将房门推开一条缝,就隐约听见司菡的话。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司菡眼中迸出恨意。
司阙刚要抬手掐断她的脖子,听见了推门声。
他抬起眼睛,视线越过司菡,对尤玉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带着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小公举:呜呜呜她欺负我姐姐快来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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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尝试一下双更一周,只是尝试,不一定能成功qaq(这是我的打算,是尝试,是计划,不是承诺。不要因为没做到而骂我不守信用,满满求生欲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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