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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从窗隙里钻进,带进来几根雨丝,落在他线条紧实的小臂上。
他直男审美。
谢谢你们夸我好看啊。
让人看一眼,就有种风和日丽的感觉。
下课后,她回头准备提醒傅言真交作业时,却发现他趴在桌上补觉。
皮很白,手背上的青灰色经络很清晰,指长且瘦,指甲剪得很整齐,每一只甲盖上都有月牙。
晚上,袁安在班群通知周一的升旗仪式取消,请大家带好雨具,最好穿雨鞋。
猝不及防的“亲密”让曾如初脸皮通红。
曾如初像是被人踩了脚,“你才像蘑菇!”
隐匿在碎发下的深色双眸里没什么情绪,看着显冷。黑衣黑酷更显凌厉气质,全身上下唯一透着点温度的是他脚下的那双限量款篮球鞋,镶着一圈蓝边。
很纯净的颜色,像前几天那晴好温和的天气。
……
喊了他好几声,无果。
赵允恬来了后,看她今天这身打扮,也是一脸惊喜,“很漂亮啊,小初初,今天怎么穿裙子啦?”
天色阴郁不展,空气潮湿粘腻。
曾如初摸了摸头,有些愤愤不平,“哪里丑了?”
“拿来拿来,找你自己的同桌去。”沈逾不耐烦的摆摆手。
曾如初没再多说,拉开书包,将作业一份份的拿出来。
看她漂漂亮亮的样子,沈邻溪就很开心。
她走到座位旁,还没来得及坐下,隔壁组的体委朝她吹了声口哨。
曾如初正在背文言文,眼眸低垂着,短发跟着往下倾。
一时间,曾如初想不太清楚。
不过他们班长也是男的,身高一米九。
眼下这班上来的都是准备抄作业的。
在路上,人来人往的就打起了波,像话么。
临出门前,又拿了一件外套让她带上。
发梢从她下颌蹭过,甚至有一丝险些黏上她的唇。
“你要再不醒,我就只好记你名字了。”她弯下腰,压着嗓,慢声细气的说完话后,又客客气气的补上了主语,“傅言真同学。”
曾如初今天来的不算晚,到班上时,却已经来了不少人。
没待曾如初答话,作业未抄完的沈逾,闻着动静就见缝插针的搞事。
正在抄卷子的李度和他的学渣同桌:“……”
“还有,要是有人夸你好看可爱呢,”曾忆昔笑了笑,颇有些嘲讽,“可能就是想让你啊,考试的时候带他抄一抄,没什么别的意思。”
他靠回椅子,抬手摘下耳机,动作随意的将东西往桌面上一扔,如墨染过的双眸看着人。
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自己放荡不羁爱自由,但看着曾如初这懵懵懂懂的样子,就很受不了那些乌七八糟。
她今天的裙子没有往常的校服宽松,特别是上半身,衣料贴合着皮肤,肩带的细窄轮廓也被映衬可见。
“喂,李度,你干嘛抄我同桌的作业?”沈逾头一伸,视线看向李度,“你自己没同桌吗?”
忽地起了点风。
曾如初回了声“谢谢”。
触感很奇异。
曾如初默了默,还是说了句“谢谢”。
但曾忆昔不是戴着有色眼镜空口无凭,来接人的这几次,七七八八地看到好几对小情侣。
沈逾放下包,开口第一句就是“哇,小蘑菇,你今天很好看啊。”
据她的观察,这位大爷很能睡,还不知道要睡到猴年马月。
打扮个锤子。
天气预报还说,未来三天都会有雨。
他这样一个人,头发竟然这么柔软温和。
“我当年为了抄作业,”曾忆昔看懂她的表情,为了让话更有说服力,他拿自己说事,“哄我们班班长,像那醉酒的杨贵妃。”
细雨沥沥的。
“你们这学校,风气不怎么样,”等红灯的间隙,曾忆昔食指在方向盘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自己注意点,别男的跟你说两句好听话,就傻不拉叽的信了。”
“跟个蘑菇一样。”曾忆昔不咸不淡地调侃了句。
他抬手合起窗。
曾如初想到刚刚曾忆昔的话,瘪了下嘴,心里没剩多少喜悦了。
傅言真咬了下牙,错开视线,瞥了眼窗外。
曾如初:“……我怎么可能早恋?”
其实她上周就让曾如初别穿校服,但曾如初已经养成习惯,从小学开始就是天天这么穿校服的。
牙疼。
曾如初“谢谢”还没说出来,赵允恬就问她借数学卷子。
李度被这句”谢谢“弄的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嘿嘿笑了起来,“不客气不客气啊,小学霸。”
曾忆昔对她的反抗不以为然,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不准早恋听到没。”
裴照看她这一板一眼的样子有些好笑,“谢什么啊?”
其实江城气温倒不低,还有点闷热,但沈邻溪以防万一,怕她着凉感冒。
他看了她一眼,带着点审视,问,“学校里,有男生追你吗?”
衣料柔软的贴合着背脊,随呼吸动作起伏着。
这周作业有点多,主要是袁安的数学,他发了三张卷子,无视同学的怨声载道。
但一堆争分多秒补作业的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抽空看了眼他。
啊?
喉结不自觉的一滚。
露出后颈的一块皮肤。
他便没再多说。
曾如初:“……”
连后排的男生都也来了好几个。
体委叫李度,瘦高个子,浓眉大眼,典型精神小伙的长相。
但还是将作业给了李度。
“同学。”第二声。
曾如初有点心虚,想了想,觉得语气太弱,又补充了句,“怎么可能有人追我。”
只有两人时,他又开始给曾如初“洗脑”。
曾忆昔一旁站着,倒是有些微词,先是说了句“好看什么”,后又说了句“下雨天穿什么裙子”,然后就挨了他母亲大人的骂。
不提醒他交作业还是弄醒他睡觉,哪个后果更严重?
在学校里唯唯诺诺的领着这个绰号就算了,怎么还要被他笑话。
她想到一句话——
离的不远,所以将她眼里的那抹惊慌与面颊上的薄红一并收进眼底。
“我们班长,”他给曾如初比了个手势,“两百斤。”
你他妈肝火有这么旺?
傅言真也有些怔愣,不过就两秒,他便恢复了坦荡。
李度虽然心里窝火,但还是乖乖将东西送了过来。
因为这人他惹不起。
人一走,立马开始奋笔疾书。
他没说。
不是故意装作没听见。
傅言真是早读课过半才来的,一脸倦恹的往座位这边走。
“欸,小蘑菇,你数学卷子肯定写了吧?”沈逾边咬三明治边问。
李度这时又吹了声口哨,“欸,小学霸,你作业应该都写完了吧?”
由于上次那件事,曾如初作为组长,这回不太好再无视傅言真。
但却捕获了那一声“傅言真同学”。
话音刚落,她还没来的及直起腰,傅言真却倏地抬起脸。
为什么就不能是真心的赞美。
浅蓝色的连衣裙。
周末下了一整天的雨。
他的手是真的漂亮。
穿上新裙子,沈邻溪一个劲儿的夸她好看。
“同学。”第一声。
他回头朝傅言真眨了眨眼,嬉皮笑脸地说,“我的小同桌问你啊,她今天穿这裙子漂不漂亮?”
“借给李度了。”她说。
早读课基本都在抄作业,没几个人读书,除非老师过来巡查时,同学才给点面子嚎俩嗓。
她第一次喊他名字。
视线往回收时,却又不经意地瞥到她瘦削单薄的背脊,以及那若隐若现的两根。
曾如初撇了下嘴。
除了黑长直,其他都是垃圾。
特殊材质,会随步伐动作溢出光彩。
这话听着真是让人怪不开心的。
清清浅浅的声音,把他的魂从周公那里勾回来了。
他妈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一个劲儿的给这丫头打扮。
直到座位上,他拉开椅子准备坐下,觉察到了点不对劲。
才抬起眼。
但对于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来说,它和秋裤一样,都是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穿的玩意儿。
没过多久,沈逾和裴照也一前一后进了教室,沈逾嘴里还咬个三明治。
车上。
前面的那只蘑菇今天没穿校服。
默了半分钟,她硬着头皮,准备去叫醒他。
是失聪了吗?
周一早上。
“也是,”曾忆昔啧了声,“就你这么丑的发型。”
穿的是裙子。
“今天挺漂亮啊,小学霸。”李度乐呵呵地说。
听到他这话,曾如初反而坦然了些,有了点果不其然的感觉。
“什么事?”他薄唇一牵,送出几字。
不给他留下把柄。
“……”
别到时侯说不知道是在喊他。
“……没、没有。”
小时候倒是有不少的叔叔阿姨夸她可爱漂亮,那时地震还没发生,爸爸妈妈还在世,每当她害羞脸红的时候,他们会跟她说不用不好意思,要大方一点,还让她跟人家说“谢谢”。
他五指绕过后颈,搭在发上。
他没看任何人,面无表情地走着自己的路。
雅集的名声跟那几所根正苗红的重点中学没法比,风评确实有一点妖魔化,很多传闻都掺杂说话者的想象和偏见。
曾如初穿上了新买的连衣裙,沈邻溪帮她把腰带系在身后,系出一个蝴蝶结的形状。
还是因为戴着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