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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意识回巢,真如做了个梦一样,定神再看,她人还在极乐殿中,她摸摸胸口,不适感已消除,那刚才的感觉是错觉,还是她睡着了?再寻找师傅,他人已站在窗前,不知是想些什么?
她下了塌,走到他身后,“师傅,我......”
冥君虚抬了手,要她别讲下去。
碧游有一肚子的疑问,但师傅却不让她问,一时间有些焦躁,在他身后蹉着双手。
冥君仍仰望着窗外,一副旁若无人之境。
极乐殿里又恢复了原先的宁静,碧游的心境也随了平静下来,师傅不让她说话,她也不敢说,师徒俩一前一后的站着。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冥君缓缓叫道,
“碧游......”
“师傅?”
“明日,你和无歌随我去一趟意念空间......”冥君虚侧了头,交代道。
“意念空间?”
冥君晾了她这么久,碧游现在反倒不想问了,方才急欲解惑的心境荡然无从,想着师傅一直教导‘机缘机缘’就更加不想问了。
这会冥君反倒笑了笑,“意念空间是修行者虚幻出的空间,并不真实存在......当初仙界,妖界,冥界的掌界人为防止有大的劫难,故共同用己身修为创造了意念空间,借以让族人避难。“
碧游没想到师傅也会为她讲解起来,还以为事事都要她自己领悟,
“那我们去意念空间做什么?”
“明日仙帝和妖主都会过去,有事要商量。”
孟希羽?碧游泄了气般,她去了会不会又被他轰出来?
半天未言,冥君转身见她一脸无奈,又问,“你可知魔徒为何在人间走动?“
碧游立时挺直了身子,“不知......”
“寻找十二魔煞......”
碧游在脑子搜索,并未听到或见到过关于十二魔煞的事情。
“当年人类心魔滋生,衍生出多种魔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些魔气慢慢飘到了天上,由于魔气既肮脏又丑陋,久而久之,硬是将天空腐蚀出了一个窟窿......”冥君望着她,本就蹙着眉又加深了一道,随之又叹道,“人之母女娲舍身补天,意欲用己身修为化解那些魔性,但最终力竭,大部分的魔性都已消散,却有十二种魔性逃了出去,散落于人间各处,但危害性已大大减弱,所以这些年也就被各界所遗忘......加之人类本身就是魔的生长体,有没有它们都是一样。”
碧游一字一句听的认真,原来当年人类的魔性更多,不禁软佩起女娲,她读书时从书本上看到过女祸造人的故事,世人称之为‘大地之母’,现在有些地方还供奉着女祸神像。
“那魔徒又为何要寻找十二魔煞?”
“对于没邪念的人来说,十二魔煞当然最好不出现,可对于魔尊来说,找到十二魔煞,就可以利用它们控制人类,从而一统六界。”
原来魔徒在人间游走多年,背后竟有如此大的阴谋,若她现在还是祥和村的那个碧游,当真是不敢相信。
碧游抬头斜睨了眼,他老人家今天怎会如此勤快地跟她讲这些?又让她跟着去意念空间,去商量如何应对此事?她?
碧游试探地问道,“师傅是不是需要我做什么?”
冥君呵呵一笑,“明日你自会知道。”
碧游瞥瞥唇,心想今日师傅都知无不言了,怎么就不能言而不尽呢。
“碧游啊!”冥君故作思索状,“你方才醒来时想对师傅说什么来着?”
“额~”碧游眼角抽搐,分明就是故意的嘛,她讪讪一笑,道,“没......没什么。”
冥君满意地点点头,“空色空色,空空色色,本来是空,何须染色。”
碧游看着走回塌上的师傅,似乎更看不懂了,但又觉得一切又那么清晰......
岩石洞中,魔宫的石门高耸如山,石面光洁的像打磨过一样,漆黑如墨,光滑如镜,石门内隐约可见流动的气泽,纵横交错,像人体的血脉般,强大杀戮气息犹如一团团黑色雾气,纷繁缭绕在整个魔宫四周,寸草不生,树木枯竭。
不老殿中,夭明月正对着铜镜发呆,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那个男人,他本来可以杀了她,但他却没有。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是她的裙下之臣,哪个不对她阿谀奉承,百般献媚。但他是不同的,他那样淡定,功力那样深厚,那样的......好看。
夭明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仙帝孟希羽,连名字都这么好听呢,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她夭明月。
她想的入神,连石门被人打开了都不知道......
“月儿......”
一更为妖艳的女子出现在不老殿中,虽上了些年纪,但风韵不减,面色白皙,却一身黑衣,眼上,囗上也涂了黑色,长长的黑色指甲,让她看起来有一股邪魁的味道。
她的后面还跟了个男人,一身铠甲,眼上戴着面罩,他在后面必恭必敬的站着。
夭明月回过神,急忙见礼,“孩儿见过母亲......”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她拉过女儿的手问道。
“女儿没想什么......”
夭明月知道母亲想成就一番宏图伟业,这些年一直苦练魔功,她一生对正派之仕嗤之以鼻,若让母亲知道她的心思,定会把她关在这里,不准她出去。
夭离恨也没再问,她略仰起了头,口气轻扬道,“听说你前几日下山碰到了仙帝孟希羽?”
夭明月心中一紧,面色却佯装平静,“是......”
母亲虽对她疼爱有加,但平日对她管束也甚为严厉,她对母亲还是有些惧怕的。
夭离恨平静点点头,又扬了些声音问,“听说你输给了他?”
“是孩儿没用,但凭母亲惩罚......”夭明月马上低下头,向母亲谢罪。
夭离恨却转而笑笑,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那孟希羽怎么说也是仙帝,论武功修为绝不在我之下,你输给他也是正常的。”
瞧见女儿面带惧色,也放柔了语气,“可有受伤?”
“没有......”夭明月勾了勾唇,表情并不自然。
夭离恨叹息,这女儿她是疼爱的,虽对她严厉,也是有原因的。
“月儿呀,母亲知道平日里对你严厉,你以为母亲不疼爱你,其实母亲是希望你能变得强大起来,不想他们用你来要胁母亲......就像当年的魔尊用我来要胁你外婆一样。”夭离恨想到往事,不禁老泪纵横。
“母亲?”夭明月不知当年之事,乍闻之下也是一惊。
夭离恨追忆道,“当年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婆,身为暗夜魔主,想练成魔功的最高境界,没想到被当时魔尊修天发现,就用我要胁她,逼她发誓此生再不会修炼此术,母亲为了我发下毒誓......”夭离恨咬牙道,“若没有他,我们暗夜魔族早就可以一统六界,何须现在还要躲在这山中......”她越发激动......
夭明月看着母亲张开双臂仰天愤恨,心知母亲当年联合众魔族杀了修天,才当上了魔尊,原来是因为这个。
但据她所知,母亲也在修炼魔功的最高心法蝉蜕变——听闻此法不仅可以让人的意念脱离躯体,而单独成为一个主体自由活动,而脱离身体的意念也如照妖镜般,可看清人心中所想,临战对敌中可知己知彼,先发制人......不过好像练的没有什么进展,为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以致母亲每次闭关后都会很暴燥。
“不过没关系......”夭离恨突然又阴沉地笑道,“等我找到十二魔煞,一样可以控制六界......”
夭明月看着母亲情绪大起大落,心中感喟良多。一方面,她是希望母亲的愿望熊够达成,一统六界,那是何等的荣耀和威风。可另一方面,她也觉得很累,每天用尽心思,只为图一个虚名,这样真的值吗?
“月儿,你一定要强大起来,母亲不想再重蹈复辙。”夭离恨语气绝决道。
“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夭离恨欣慰地点点头,
“月儿呀,母亲今天来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要与你商量......”
“母亲请讲......”夭明月抖擞了精神,洗耳恭听道。
夭离恨先是一阵叹气,再道,“我派出的魔徒在人间已有十年,却连十二魔煞的影子都没看见,再这样下去,恐会引起其它各界的不满,到时若联手对抗我魔界,后果会不堪设想......”
“据女儿了解,那些魔徒的确扰乱了世事......”夭明月直言道。
夭离恨不屑道,“那是世人本就有魔性,与我何干?”说完马上又皱了眉头,“但长久以往也不是个办法。”
她倒是不介意世人皆成魔,但就怕各界会有所行动,难免担忧......
“月儿,唯今之计,只有辛苦你到人间走一趟,寻找十二魔煞。”
“可是母亲,我又如何能找到十二魔煞?”夭明月急问。
“找不找得到,先不急......”她修炼魔功一直无法参透,也知遇速则不达,凡事不可心急,“先稳住各界再说,你去总比那些魔徒有分寸,不致惹出这许多事来。”
“女儿定不辱命。”夭明月想到能下山,还是开心的,总比困在山上好。
夭离恨也是没有办法,她不可能亲自前往,仼谁去她也不放心了,只有自己的女儿还信的过,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她纤长的手指抚过女儿如瀑长发,“月儿,不要怪母亲心狠,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我们必须要遵寻它的法则。”
强者?但是强中更有强中手,若要遵寻这种法则,注定一生都要在争夺中度过,永不知魇足,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母亲殷切又坚持的目光,夭明月迟疑地点了点头。
夭离恨也是迫不得已,一方面她急欲找到十二魔煞,另一方面又不得不防着各界,这些年魔功无论如何也无法练成,又不知其中问题出在哪,怪只怪当年无道毁了魔界史书,其中必有玄机,只可惜书毕竟是毁了......
她转过身,双手负背,高抬起下巴,对身后的侍从道,“松央,你陪同明月魔主一同前往,她若有任何闪失,我唯你是问。”
“是,魔尊。”松央马上领命道。
“母亲不可,松央是您的贴身侍从,如若随我前往,您身边就再无亲信了。”夭明月抓住母亲的手臂,急急劝阻。
“无妨,在无道没有人敢对你母亲怎样,只是你……”夭离恨又一皱眉,“千万要记得,在母亲心里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凡事当以自身为重。”这些年,她派出的魔徒也是死伤无数,人间也有许多闲散的修行者,修为也都不算低,或多或少都出了手,女儿功力不弱,只可惜太骄傲了,万一硬碰硬,不见得能占到好处。
“母亲......”夭明月哽咽着,母女俩抱在了一处。
身后的松央戴着面目,虽看不清面目表情,但不时转动的双眼,透露了她此刻不安的心情。无道魔宫不长寸花,寸草,但石宫中却有一个硕大的瀑布,从石擘上飞流而下,拍打到地面的石头上,激起朵朵水花,而后又延着石头之间的空隙缓缓流淌,在黑暗的石洞中别有洞天,如山涧中的溪流,平静而美好。
走出不老殿后,夭离恨在瀑布前停下脚步,虽然瀑布哗哗流水声,但有结界的原因,不致太过吵人,松央在身后也停下了脚步,知道魔尊定是有话要与她讲。
“松央,这次我要你同明月前往,实则还有另外一个意义......”松央追随她多年,平日她的饮食起居都是由她来打理,除了女儿,她也只有相信她了。
夭离恨盯着松央看了很久,直看的她发毛,最后还是说道,“我要你暗地里寻找一个叫白慕的女子......”
“是......”松央虽然不解,但她的身份也只有惟命是从。
夭离恨似看出她心中有惑,但也不想与她多说,但想想漫无目地的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于是又补上一句,“这女人如果还活着的话,少说了也有一千多岁了,所以她的修为一定不低,若是……”她抬眸恨的咬了咬牙,她若是死了,那蝉蜕变就真的从此消失了,这女人可是无道生前唯一珍爱的人,虽然她不知最后她为何会离开,但想来也只有她知道蝉蜕变最后一层的修炼秘决。
“若真查出她不在了,你告我便是。”
“是......”松央心中奇怪,魔尊为何不让自己女儿去找,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还有一件令她头疼的事……
回到自己殿中,松央在四周走一圈,确定殿内外并无他人,才上床打坐,急念口诀,意识飘飘然进入到了一个黑暗之地,她不知道这里是哪,唯一知道的是对面浮动的黑影,
“松央,你来了......”黑影声音深沉的可怕,是男是女都分辩不出。
松央无奈的垂下眼睑,这个黑影是谁她也不知,只是百年前自己身陷囹圄时,是它救了自己,从此她的身上就多了一块印记,是毒印,不多时就要服一次解药,而唯一有解药的当然只有它。
松央原来还奇怪,她一个微不足道的魔徒有何可利用,后来才知,这个叫天魔子的影子似乎很恨夭离限,要她监视夭离恨的一举一动。她虽内心害怕,但也不想因此丧命,只得照做。
“夭离恨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她的魔功练的如何?”影子如蛇形般在黑暗中蠕动,有时一条,有时化成几条,虚虚实实,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松央刚开始觉得很恶心,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夭离恨要派她的女儿去人间寻找十二魔煞,并且要我跟着一起去。”
“哦?”黑夜冷笑道,“她认为夭明月就能找到十二魔煞?简直太可笑了。”
松央未觉可笑,对于一个连自己女儿都能利用的人,只会让她觉得可悲,不过这天魔子比起夭离恨只会有过之而无过及吧,这些个想法,她自己想想就好,夭离恨说过强者生存的法则,她不是强者,只求自保。
“不知为什么,夭离恨让我跟着一起去,还有另外一件事交代给我,却好像不想让夭明月知道。”
“什么事?”
“去找一个叫白慕的女人,但是她没有告诉我要这个女人做什么?”
松央尾音刚落,天魔子便像粘在黑暗中一般,静止不动,她也就静静等待着,这天魔子虽没有身形,但喜怒哀怒时的形态她还是了解一些,像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不会告诉你的,这个女人你也不会找到......”它声音感觉低沉沙哑,“你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找,她若问你便告她,没有找到。”
松央面无如常,心里却冒出一个想法,那个叫白慕的女人是它所认识的,否则它怎么听到这个名字时有如此反应,又怎么这么肯定她找不到。
“我知道了......”生存法则教会了她,要想好好活着,知道的越少命越久,所以它不说她也不会主动问,包括夭离恨也是如此,她性情不定,脾气不好时就会拿她出气。这样想来,帮着天魔子对付夭离恨她也是愿意的。
“只是,如果我随夭明月去了人间,不知何时才会返还,夭离恨这边……”
“你尽管跟着夭明月去......”天魔子继续蠕动起来,“夭离恨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今大局已变,你反倒是要盯着夭明月了。”
松央本以为离开了夭离恨她至少可以自由一阵子,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大局已变?会如何变?她方才不是对夭明月不屑的很,为什么又要去盯着她?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松央想不通,但她要做的也不是如何想通,她只要听命就行。
“好,我知道了。”
“这是你的解药......”黑暗中抛来一颗小药丸,松央接住,马上吃了下去。
“很快,我就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哈哈哈......”最后的意识是天魔子放肆狂笑,
随之一阵白雾袭来,松央退了出来。
从入定中醒来,松央摘下了脸上的面罩,不禁泪已流下,她也是一俏丽少女,只想像普通人一样......无奈命运却一次次将她推入火海,她周旋在夭离恨和天魔子之间,就如同在死神身边一样,她无时无刻不得小心翼翼,不知哪时才能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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