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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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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夜已四更。

宋也从睡梦中被揪出来的时候,憋了一肚子的火。

可看到宋从极那冷淡至极的脸,再大的火也都瞬间偃旗息鼓了。

“侄儿啊,这么晚把叔叫起来有什么事儿?”宋也打着呵欠问道。

宋从极换了一身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二叔,你可有事情想告诉我?”

宋也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吧?”

“那我有。”

“啊,天都没亮呢,有什么等天亮再说。”宋也察觉到要完蛋,说着就要跑,门却被魁斗给堵住了。

宋从极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和淮安侯府的婚约,二叔作何解释?”

宋也心虚地瞥了他一眼,说来也是可笑,他一个长辈怎么每次见宋从极都跟见自己爹似的,让宋从极这么没有情绪地看着,心里一阵发怵。

“……你知道了啊?”

“还想瞒多久?”

宋也脸上有些挂不住,“其实这事吧,不赖我,真的……我和白礼那天喝多了,随口那么一说,他女儿到岁数了还没嫁出去,你身边也正好缺个人,我不就跟他一拍即合了嘛……你也知道,我这喝多了就没把门,我们两醒来都忘了这事了。谁知道传出去了,都以为你要娶她……”

“以为?”宋从极敛眉,冷冷开口,“天亮后把婚约退了。”

宋也试图挣扎:“……其实吧,淮安侯心里有数,他们家那情况也不是上京城谁家都能挑的。再说了,白优那身体去哪家也当不了主母,不会奢望正妻之位。你这情况现在也没人敢嫁你,要不你……”

宋从极冷冽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宋也立马识相的闭嘴,“你放心,我明天就把这婚事退的干干净净。”

说完,也不等宋从极开口,趁着魁斗没拦着,飞也似的溜了。

宋从极靠在软榻上翻看魁斗送进来的卷宗。

仓库是半年前开始传出闹鬼传言的。

之前一直没有人注意,直到多喜郡主在半月前突然失踪,才发现有这样一个地方的存在。

可根据现场来看,如若是精心设计过的格局,那幕后的凶手势必在上京有一定的财富或者身份。

每次机关里的暗器不一样,说明有人一直在进行着调整,可自从天玄司接管就有人看守在那里,调整的人又是怎么进去的?

从死者现场的衣物来看,除了天玄司的人马和多喜郡主,其余的死者没有特殊的规律,老人孩子女人男人……什么样的都有,更像是随机抓取或者意外闯入。

如果凶手真正的目的是需要阳气,那用途又是什么?

宋从极将这些可疑的地方一条条列了出来,更多的线索恐怕得等救回来的那个人醒了才行。

窗外晨光微露,折腾一夜宋从极刚准备躺下,天相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请他立马回一趟天玄司。

床榻上,被救回来的那个人目前身上已经做了清洗,从伤口就能看得出来他曾遭遇过了什么。

伤者正值二十多岁年轻力壮的年纪,却被折磨的瘦骨嶙峋,虽然没有致命伤,却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太医看到宋从极来,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这病人的情况比较棘手。不属于单纯的身体上的病灶,他……我治不了。”

太医退到一边,示意他身后躲在黑袍子里的巫医出马。

“司主,你先来看看。”巫医说着,走到伤者耳边冲他喊道,“喂,醒醒,喂……”

床榻上原本双目紧闭的人,像是听到了召唤,睁开了眼皮,却没有瞳孔,只有两个带着血丝的眼白,茫然而空洞地看着四周。

巫医严肃道,“这病人能有所反应却无法清醒过来,好像是活在另外一重梦境里一样。”

话音刚落,就看到翻着眼白的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脸上全是绝望和惊恐之色,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太医急忙给他扎针平复。

“什么原因导致?”宋从极问道。

“我们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奇怪的泥土味道,应该是因为长期使用某种香料或者药物,导致他陷入到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如果无法确定这种东西是什么,可能就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

巫医说着跟太医一起叹气,“而且,这个人身上阴气太重,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我从未见过阴气如此重还能活着的人。人体讲究阴阳平衡,要是没有足够的阳气,他最多只能撑3天。”

宋从极忽地想到了白优说过的那些话。

阴阳转换,阳气供给。

“缺阳气那就补啊。”天相在旁边急道,“他可是我们这案子的唯一幸存者,他要是死了,案子就比较棘手了。”

“阴阳补给听着简单,却是最难实现的。普通人睡一觉,吃点补气之食便也能够恢复阳气,但他这种情况,除非是对玄术命理极为精通的人,否则根本无从下手。”巫医说道。

天相:“我这就去找。”

“没用的。想当初天玄司初建,就是因为时司主精通此道,能解旁人所无法解之困,可惜我学艺不精,只学到了皮毛,若是时家还有人,或许能试试看。可惜……”

巫医没再说下去,偷偷瞥了宋从极一眼。

宋从极情绪始终藏的很深,冷淡的面容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倒是记得,早些年在上京的时候,时清先生有一次来家里做客,他说起孙女时霓自小就喜欢风水玄术,在这一块的造诣甚至已经超过了她的父亲。

时霓如果还在的话……

“司主,不如我们去侯府问问?今天不都是侯府帮忙解决的吗?”天相发现宋从极沉默,主动转移话题问道。

宋从极没有回答,反问道,“从仓库那带回来的物品清点好了没有?”

“都好了。”

“拿来我看看。”

“是。”

不一会儿,天相就把所有物品都摆放到了他的面前。

宋从极巡视着眼前的这一堆物品,既然白优之前说,八卦镜是转换阴阳之物,那这镜子便也是最可疑之物。

宋从极仔细地观察着镜子,和市面上那些常见的不同,这镜子的做工非常考究。

且不说雕刻八卦镜周围的玉石了,就连上面镶嵌的珠宝,也不是随便哪个人家能买得起的。

可见幕后凶手,在上京财富相当富足。

但区区一个镜子能要人命,他是断然不信的。

宋从极将镜子拿到了窗外,很快便发现了夹缝里的白色粉末。

巫医和太医都相继闻了闻,确定不了是什么东西。

“天相。”

“在。”

“尽快查清楚粉末是什么?”

“是。”

热闹繁华的皇城脚下,一个极其简陋的摊子前排起了长龙。

身着藏青色道袍的道士坐在长椅上,像看病一样进行着流水线算命占卜。

道士看上去约摸20出头的年纪,儒雅清瘦,倒有修行人的气质。

可惜,欲望藏眼,赤果的毫不遮掩,把这气质冲得干干净净。

“优优你看,就是她了。”马车里,吴氏掀开车帘指了指道长所在的地方。

白潇激动地挤了过去,“对,是他!之前就是他来我娘那里,帮我娘重新搞的风水。”

白优下了车,一靠近,就听到他在跟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说道。

“……夫人,你这个情况比较难办啊,家里有了邪气,风水受损,得重新归置归置才行。”

“啊?道长,你可得救救我们家啊。”

“这个倒是不难,就是……改这风水等于得收服这邪气,代价可不小啊。”

“需要我做什么道长你尽管吩咐,任何代价我都能承受。”

“罢了,我毕竟是修行人,这代价当然得我担,你就在家等着我安排就行……”

妇人闻言急忙掏出一沓银票放在了桌子上,看得出来这是她手上的全部家当了。

白优徐徐上前,打量了妇人一眼便开口道,“……这世上最好的风水便是人品,人品好了,便没有收服不了的邪气。夫人你眼下发青,印堂生痕,显然睡眠不佳,性急敏感,心里有事导致,所谓邪气,也许是来自于你的心。”

妇人闻言一惊,扭头看向白优。

白优语气泰然,未曾听她一言,却已经对她的情况了然于胸,“……不如向你的丈夫坦白你做了什么,你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你怎么知道?”妇人惊讶的站了起来,看着她眼底的笃信,莫名有种信任感,不由自主地说道,“我的确心里有事,前些日子我家老夫人因病过世了,丈夫正值科考之际,我怕影响他就瞒了下来。后来,夜夜噩梦,梦里老夫人一直在怪我。这些天,他来信说总梦见娘亲,想让我带着老夫人去见他,可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夫人的丈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白优问道。

妇人提及自己的丈夫,眼底都带上了光,“忠厚善良,意志坚定,只要他想做的事情都能做成。”

白优莞尔,“你既已有答案,又何须纠结?”

妇人愣了愣神,似是瞬间明白了什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姑娘。”

妇人拿回桌子上的银票想递给白优,白优摇头拒绝了。

身后的道长看到到嘴的鸭子飞走,气得跳了起来,“哪里冒出来的臭丫头,来爷这踹我买卖呢?”

“你这个骗子,差点把人害死还好意思在这摆摊。”白潇率先骂了起来。

道长大笑,“我有悔道长祖辈便在这里摆摊,拯救了多少人,是多少人黑暗中的希望,你敢说我害人?”

“你就是,你差点害死我娘。”

“还有我女儿!”

“胡言乱语,你女儿不是好好在这里?”有悔指了指旁边的白优反驳道。

白优微眯了眼。

有悔发现周围排队的人眼神变了,赶紧冲身后顾来的打手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群娘们弄走。”

白优直接跨步凑近他的面前,用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想被我拆台,不如我们单独聊聊?”

“想聊?晚了,早干嘛去了。”

“现在也还来得及。”

“用不着,都给我走。”

白优语气谈谈,“我是说你来得及。”

有悔听到她如此嚣张的话,怒意横生冲身后的打手挥手,“弄走,快点。”

白优叹了口气,“希望道长不会后悔。”

“呵,不可能。”

有悔说着刚要坐下去。

“啊……”白优却像是被他猛然推走一样,顺势倒地。

“姐!”

“优优!”

“小姐!”

???

有悔懵了一下,我去,我没碰你,你不讲武德!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躺倒了。

“喂,你起来啊。”有悔急忙冲她喊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吴氏一巴掌就拍他身上了,“你敢打我女儿?你死定了。”

白潇也冲了上去,“你敢打我姐,你找死啊!”

明善跟在后面,“你敢打我小姐,我打死你!”

有悔:“……”

因为三个女人的加入,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打手看到她们彪悍的战力,死活不敢上去拉架。

翰林院里,白礼正和宋也喝茶。

宋也指着门外的两个箱子对他说道,“老白啊,这两箱东西你收下,是我们国公府的心意。”

“没事送东西干什么?”

“还不是咱们那婚约闹的……”宋也一脸难为情,“不是我不想跟你做亲家,实在宋从极犟驴一头放不下他那个亡妻,白优嫁过来啊,也是吃苦,不然咱就算了吧?”

白礼心说本来也没指望过,酒后胡言能当什么真,但突然被人这么退亲也着实丢脸:“现在上京传的沸沸扬扬,咱们两家要结亲的事情,你们说退就退,我女儿的声誉不要了?往后她还怎么嫁人?”

宋也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今天就回去散播小道消息,说你们家看不上我们,是我们不配。”

白礼翻了个白眼,这么说也得有人信啊?

“这样……我这里给你备了上京各家黄金单身汉,不如你来挑一挑?”宋也说着,让侍从拿了一堆画像过来。

白礼继续翻白眼,“我挑有什么用?也得人家答应。”

“这好办,就当是我们国公府的补偿,到时候你们看上的,我让我那侄儿去帮你们说媒,他往那一杵,没有人敢拒绝。”

这倒是个办法,反正京里人人都怕他。

强扭个瓜这种事情,宋从极出面还真是最合适的。

而且嫁过去了,忌惮着他的面子,也没人敢为难白优。

“他真能去?”

宋也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

白礼往画像堆里扫了一眼,准备先挑几个试试。

“哟,侯爷,你怎么还在这呢?”同僚进来,看到白礼惊讶地喊了一句。

白礼莫名其妙,“当值呢,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你女儿都被人打了,你还有心思忙呢?”

“什么?”

白礼一听他的宝贝女儿被打了,问了位置二话不说就赶了过去。

好在翰林院就在皇城脚下,白礼赶到的时候,一家人还没打完。

整条街的吃瓜群众将路围得水泄不通。

“淮安候来了!”

人群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有悔以为自己终于得救了,“侯爷救命,侯爷你快来主持一下公道啊!”

“公什么道,老爷,他居然敢打咱们优优,不能放过他!”吴氏揪着他的头发怒道。

白礼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白优,“你打我女儿了?”

有悔愣住了,不是来劝架的?

“你敢打我宝贝?”白礼吼完上去又是一顿揍。

“……”

有悔被这一家子给打蒙了,那叫一个悔啊,早知道就好好跟白优聊不就完事了。

谁能想到好歹也是侯府的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不顾身份地位一家子殴打他一个!

天理何在!

有悔挣扎着爬到了白优的位置,抱着头跟她悄声商量道,“我跟你谈行了吧!”

半晌,白优气定神闲地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爹娘,我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

深夜,有悔悄悄来到了淮安侯府。

白优坐在院子里,赏月喝茶。

以前觉得身体差啥都干不了,今天她却忽然发现,病弱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

只要往那一倒,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轻易达到想要的效果,比出尽力气容易多了。

有悔顶着一脸的包在她对面坐下,“你我无冤无仇,白小姐为何要这么整我?”

白优淡然一笑,“道长,你说错了,我是在救你。”

有悔摸着自己的脸,“你管这叫救?”

白优将八卦镜丢到了他的面前,“道长可还记得这个?”

有悔瞥了一眼,推过去,“不记得。”

“看来你记得。”白优看出了他眼底的闪烁,笃定地敲了敲八卦镜,“道长不妨说说,这是哪儿来的吧?”

有悔惊了一下,“你问问我问谁?长条街倒是有个冥物店你可以去那问问。”

白优也不急,慢条斯理道,“道长,你这命里可是留不住钱财的,有些钱拿了把自己烫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有悔脸色一变,她怎么知道的?

难道这是个同行?

想他在上京横行十余年,鲜少遇到对手,在上京这帮菜鸡里,他可是一枝独秀的存在。

可面前的人,两个回合下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再编什么谎话也都是自取其辱了。

有悔坦白道:“我其实……并不想害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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