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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冷了,冯老太召集了家人,开始收拾兰花棚。
经过这些年的扩大规模,他们家的兰花棚已经占据了几个大棚,即便冬天到了,暖棚里的兰花们,也依然争奇斗艳,各展身姿。
冯老太双手戴着劳保手套,一会儿给兰花们松土,一会儿给兰花们施肥,还来回地搬运着它们,给它们倒腾地方。
她望着棚子里满满的兰花,忽然感慨地说:“唉,日本鬼子破产了,都不来买兰花,这么多兰花,要卖给谁去呀?”
最近这两年,冯家人和日本人的兰花生意,就越来越不景气,渐渐地走起了下坡路。
以往那些来和他们交易兰花的日本人,很多都破产了,不说来买兰花了,连来看的都没有几个,还都非常挑剔,再也不是以前那么豪爽了。
伴随着日本的破产潮流,他们对兰花的热爱也没那么深了,大棚里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以前那种热闹。
冯老太端详着一盆素心兰荷,惋惜地说:“这么好的兰花,就是卖不上价钱,他们给了那么低的价,我还不兴卖了都,萌萌好不容易才培养出了这些兰花,我绝不能贱价卖了,糟蹋了萌萌的心意。”
萌萌也在暖棚里,她是家里养兰花的主力,这样的场合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只听见她对她奶奶说:“奶,你要是想卖,便宜一点儿卖出去,也是可以的,反正咱们家的兰花多得是。”
冯老太坚决地摇头说:“不卖,以前能卖出那么高的价格,现在绝不能降价了卖,打折了卖,我不会便宜了外人。”
她望着眼前济济一堂的兰花们,转而说道:“咱们家还是养得起这些兰花,留在这里,给自家人看也是好的。”
睿哥儿在旁边听见了,心中不由得思忖起来,过了一会儿他说:“冯奶奶,你要是想卖这些兰花,我这里倒是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你快说说。”
见大伙儿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睿哥儿就笑着说:“日本已经没有了兰花市场,但是咱们可以开发国内的市场啊。”
“国内?你是说……”冯老太有些明悟地望着他。
睿哥儿就点头说:“对,如今咱们国内,有钱人多得是,那么多的土老板和暴发户,他们都没啥文化,有钱了自然要讲究起来,这兰花嘛,就是他们讲究的工具。”
冯益民听得眼睛发亮,他比谁都了解那些土老板,因为工作中他就接触了许多。
他马上说:“有钱人都爱附庸个风雅,咱们家的兰花,正好对了他们的胃口,越是没有文化的有钱人,越是爱标榜自己有文化,还有什么能比兰花,更能彰显品位的呢,阿睿这个主意出得好。”
睿哥儿谦虚地说:“冯伯伯,我也是在总裁班的那些人身上,得到的灵感,你们要是愿意,我可以帮着联系他们,让他们来买兰花。”
有这样的好事儿,冯老太那是举双手双脚赞成。
她答应道:“那敢情好啊,以前我咋没有注意到那帮老板,他们就是现成的客户。睿哥儿,你去给他们说道说道,看他们要不要买兰花。”
开什么玩笑,睿哥儿既然敢提出来,就不会给那帮老板拒绝的机会,要不然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睿哥儿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帮老冯家把这一批兰花卖出去,但是该怎么卖,还是要注意策略。
桃源大学总裁班的老板们,最近多了一门课程,叫《品位与修养》。
几位资深的老师来给他们上课,讲来讲去,都是各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奢侈品,总之一个字儿,那就是贵。
这一天,老师又来给他们上课了,说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啊。
“各位学员,正所谓,审美能力决定了生活品质。一个人在生活当中有没有品位,就看他的爱好是什么。”
老师让助手摆出了几盆兰花,指着它们说:“今天我们就来说一说兰花。”
“兰,自古以来就象征着君子的品德。我们说蕙质兰心,这是在形容心灵美。说芝兰玉树,这是在形容外表美。还有义结金兰,就是朋友之间的感情,很有义气。”
“此外,还有吹气如兰,连说话的口气都是香的。桂殿兰宫,住的地方也都是好的,很有品位。”
他看着台下说:“一个人如果没有品位,和木头又有什么区别?而兰花,恰恰都能满足我们的这些需求。”
他走到了兰花的跟前,一边摆弄,一边讲解:“大家请看,这兰花的叶子片片向上,这就是象征美好生活的寓意,我们看在眼里,忍不住就充满希望,充满了激情。”
“各位都是做老板的人,这兰花就好比你们做生意,节节胜利,赚得盆满钵满。”
“再看这花儿的形状,多么的高雅,多么的清幽,一点儿都不媚俗,难怪自古以来,人们都把兰花,当做是品位的象征。”
“这么一盆兰花摆在办公室里,看着它傲然怒放,亭亭玉立,任谁看见了,也要称赞一句冰清玉洁,美姿美态,能让整间办公室都高雅起来,更不说它还有优雅的香气。”
“像这样的一盆兰花,目前的市场价格,大概在十五万美金左右。如果是变异的品种,像这一盆,价格还要再往上提一提,至少二十万美金。”
他淡定地说出了让大家伙儿都惊讶的价格,就指着那盆变异的兰花说:“前几年日本的兰花客,就非常推崇这种蝶心莲瓣,他们做生意也讲究好彩头,这兰花对他们来说,就是生意兴隆的象征,日本人都以拥有这样的兰花为荣。”
学员们听到这里,就有些不理解了,兰花很有品位他们知道,但为什么说它是生意兴隆的象征呢,难道它还有什么神奇的功效不成?
一个姓刘的学员就问了:“老师,兰花和做生意有什么关系?难道它还能让我财源广进?”
老师立刻拍着桌子,指着他说:“被你说对了,兰花还真有这种效果。”
“你们想啊,桂殿兰宫和芝兰之室,这些都是形容房屋的。兰花摆在屋子里,这屋子里的风水呀,想不好都难,这是一个方面。”
“而另外一个方面,我们经常闻到这股香味,就能改变我们的精气神,让人精神百倍,头脑清醒,做生意也不容易出差错。”
“还有,假如你的生意伙伴,对方也是喜欢兰花的人,那么有了这盆兰花,你们之间不就有共同语言了么?就算人家不喜欢兰花,你也多了一个话题不是?”
“在生意对象的眼里,你,刘老板,有了这盆兰花以后,你就有了品位,有了眼界,有了格局,不是那些可以随便糊弄的二愣子,他想压你的价,也要先衡量一下自己才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刘老板听得心服口服,使劲地点着头说:“太有道理了,老师你说得真好,这兰花就适合我这样的人。”
刘老板杵着胳膊,望着周围的同学,得意洋洋地说:“我办公室里正愁没有植物摆呢,老师你快点儿告诉我,到哪里可以买到这种兰花,我这就去买来,摆在我的办公室里。”
他说着说着自己先笑了,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说:“嘿嘿,以后谁看见我,都要说我刘老板,是一个很有品位的人。”
班上的学员都笑了,刘老板谁不认识,他可是班里数一数二的暴发户,有钱得很,花那么一点点小钱,买上一盆兰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他们能够来参加总裁班,也不是没有钱的人就是了,这个兰花嘛,很值得考虑一下。
授课的老师也笑了,他勾着嘴唇说:“也是巧了,这几盆兰花,是我从山下的兰棚里借来的,费了我好大的面子,人家主人才肯借给我。”
“他们家的兰花,向来都是卖给日本人的,是国内最大的兰花培养基地,每年都有许多日本人,来跟他们买兰花。”
“这主人家的名字,你们可能听说过,冯胜利,就是学校的董事之一,也是我们省有名的企业家。”
“他家的孙女,可能你们也听说过,冯雨萌,国际上最最出名的小画家,是我国第一个获得联合国大奖的人。这些兰花,都是经过她的手培养出来的,天生就带着艺术的气息。”
老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学员们那是越听越意外,首先就是被兰花的身价给惊到了,又对冯胜利这个名字非常惊喜,等他们听到了冯雨萌,那更是惊喜连连。
他们不是要附庸风雅么,还有什么能比艺术家培育出来的兰花,更具有品位?
要是有人问起,他们也能指着兰花说,这是大画家亲手培养的兰花,多有面子啊。
而且这面子还特别值钱,一盆兰花就要十几二十万美金,他们不经意间透出来点儿,比他们去开什么豪华大奔啊、进口宝马好多了,这才是装点脸面的好物件,无形之中就能装装逼,彰显彰显他们的身价。
学员们想明白了以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老师,这冯家的兰棚,你一定要给我们牵牵线,我也想买几盆兰花回去。”
老师当然是答应了,他就是带着任务来了,现在看来,他的任务完成得不错。
老冯家的兰花棚,很快就迎来了参观的老板们。
他们在这里,看到了神圣的兰花仙子,见识了各种争奇斗艳的变异兰花,还能听着冯家人讲故事,说着各种关于兰花的奇迹事儿。
冯老头如今也是牌面上的人了,相比于这些老板,他就是老资格、老前辈,当得起他们一声尊称,但是说起兰花来,他却特别地和蔼可亲。
“我家培育兰花,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从我爷爷的那一辈就开始了,这山里的兰花,没有我不认识的,比如这一株,就是我亲自从山上挖来的,当初日本人想买,我还不肯呢。”
“你们知道为啥么?因为这株兰花呀,不仅救过我的命,还能带我发财呢。”
他像是说漏了嘴,突然停住不说了。
那些老板好不容易听到这个秘密,不把它弄清楚,又怎么能甘心呢?谁不知道冯老板是远近闻名的大富豪,难道他发家的秘密,就在这兰花里面?
土老板们呼吸粗重,纷纷催促起来:“别呀,老爷子,你接着说啊,我们还想听呢。”
冯老头勉为其难,只好又继续说了起来:“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就跟你们简单聊两句。”
“我挖到这株兰花以后,有一天晚上,我干活干得累死了,那时候我还在种田,家里穷得要命。我就梦见有个人跟我说,上辈子我是观音娘娘座下的童子,专门负责给南海花园里的仙花仙草浇水,这一株兰花,”
他指着它,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它告诉我,上辈子因为我浇水浇得好,让它生长得很旺盛,早就成仙了,所以这辈子来报答我。它不光给我变出了一点点钱,还告诉我要去哪里哪里做生意。果然我一去,就赚回了不少钱,家里的日子啊,这才渐渐地好过了。”
土老板们听得将信将疑,这么神奇的故事,他们只在神话里听到过,难道现实中,还真的有仙人来报答?
刘老板就问了:“老爷子,你这经历真神啊,这株兰花,真的有你说的这么神奇?”
“当然了!”冯老头说得倍儿肯定,还指着自己说:“要不然我一个老农民,家里几代人都是贫农,去哪儿找本钱来做生意?又怎么会知道咋做生意呢?还不是有仙兰告诉我,才有了我今天这一份家业。”
周围的老板们想想也是啊,他们这些人能够发家,都是经历过很多困苦,才从千万人当中脱颖而出。
这创业路上的艰辛,他们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很不容易呢,运气的成分占了大多数。而冯老板一个乡下老农民,他有今天的造化,说不定还真是托了仙草的福。
刘老板最精明,他马上说:“老爷子,我对你的这一株兰花,很感兴趣呢,我想把它请回去,你出多少钱,可以把它匀给我?”
他身边的老板们顿时急了,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能让姓刘的抢走呢?
其中一个老板,立刻对着冯老头说:“叔,你是我的好叔,我也想请这株兰花。你说吧,多少钱合适,我保证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肯定答应你。”
其他的老板不甘落后,也都纷纷地响应起来,生怕这株神奇的兰花,被别人抢走了。
冯老头可不傻,仙草的地位,那是高高无上,要是把它卖了,不就自打嘴巴了么?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这株兰花我养了几十年了,又对我有恩,我怎么可能把它卖掉,你们就别打它的主意了。”
看着老板们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冯老头话锋一转,又说:“那边的架子上,都是跟它同一品种的兰花,是从它身上分出去的子子孙孙,你们要是有心,也可以去竞一竞价,价高者得。”
冯老头打的一手好算盘,这些兰花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卖掉,必须搞一场盛大的拍卖会,让这些老板都来竞价,这样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桃源村的又一届兰花拍卖会,就在这样的情景下召开了。
会场上,土老板们相互竞争,誓要买到最稀罕、最珍贵的兰花,不这样,又怎么能彰显出他们的身价呢?
自然,这兰花的价格嘛,也就节节地攀高了。
最后拍卖的结果,大大出乎冯家人的意料,没想到土老板的购买力,丝毫不比日本人差呀。
甚至比起日本人来,他们还要更豪爽,因为他们根本不懂兰花,就是凑稀奇,扎堆。
冯老太喜得见牙不见眼,一个劲儿地夸睿哥儿说:“好样的,你这年轻人做生意,比我们脑子灵活,你是咋样想出来这个主意的?”
睿哥儿就趁机表现表现:“冯奶奶,这些人出得起价钱来上课,自然也就出得起价钱来买兰花,我们只不过是把兰花的价值,介绍给他们,他们听得进去,当然就会买了。”
冯老太惊奇地看着他,不禁夸赞说:“你真了不起,怪不得你爷爷都把生意,交到你手上去了。”
睿哥儿抿着嘴轻笑一声,意外地显得有些腼腆,只听他声音轻柔地说:“冯奶奶,我只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我看你和萌萌整天为了兰花操心,我又怎么能忍心看着你们失落呢?”
他濡慕地看着冯老太,仿佛她是自己的亲奶奶。
“冯奶奶,如果你是我,你也会想出这个办法的,甚至还比我做得更好。”
啧啧,听听这孩子说的话,多么地暖人心肠。冯老太这心里呀,对睿哥儿充满了好感,他不仅能干还谦虚,这样的好孩子,她咋看咋满意。
睿哥儿起了一个好头,那些土老板把兰花买回去之后,忍不住就要拿出去显摆显摆,给亲朋好友们看看,再召集起生意伙伴,大家都来品一品这兰花的美。
这些土老板的朋友,很多也都是土老板。暴发户们的爱好总是相同的,而且还特别爱跟风,得知生意场上的伙伴,竟然购买到了如此珍贵、如此稀奇的兰花,他们又怎么能落后呢,那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生意场上的人,最在乎的就是一个脸面。
别人都没有的东西,他们就要有。若是别人有的东西,他们更要有,而且还要比人家的更好、更贵、更高大上。
也因此,一个土老板从老冯家这里,把兰花买回去了,不久后,就带回了更多土老板。他们纷纷来到桃源村,求购高质量的兰花。
越来越多的土老板,加入到赏玩兰花的队伍,竟然在圈子里形成了热潮。
这下更不得了了,谁要是手头上没有一盆稀罕的兰花,那他简直就是落伍到底了,跟不上时代,也和大伙儿没有话题。
这怎么可以呢?这年头,做生意最忌讳被人看不起,但凡有点儿身家的人,都在拼命想着要怎么样装点门面,比如开一辆豪车啊,带一个小蜜啊这些。
现在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那就是兰花。倍儿地有面!无形中装逼的利器!和同行们聊天的资本!必须要有,就是一个字,买,买,买!
土老板们陆陆续续地赶来,前前后后几乎要把老冯家的兰花清空了,他们连最普通的品种都要,到了后面,最普通的也没有了,土豪们还嚷嚷着要。
冯家人那是又欢喜又忧愁,这么大的需求,让他们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兰花呀。
萌萌只好紧急到山上去,挖回来一些兰花,还没来得及好好培育,就被心急火燎的老板们抢空了。
后续赶来的老板们抢不到,顿时不乐意了,嚷嚷着说:“你们快去挖呀,挖到兰花,价钱随便你们开,该给你们多少,就给你们多少。”
萌萌被他们堵了个正着,她坚定地说:“没有了,真的没货了,你们给再多的钱也没用,都请回吧。”
龙岭上虽然还有兰花,但依它们生长的速度,怎么也赶不上老板们的需求,再这样挖下去,就要绝种了。
这种没有以后的事儿,萌萌坚决不能干。
所以这些天,冯老太又犯起了忧愁:“哎呀,好不容易来生意了,这兰花竟然不够卖,眼看着大把的钱赚不到,真是愁死我了。”
为了不让她犯愁,冯老头甚至还主动找了专业书来看,仔细地研究起了兰花。
不仅如此,他还找到农业大学的郝教授,问他说:“郝专家呀,你知道国内有哪个地方,也盛产兰花么?”
郝教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笑眯眯地问他说:“你们龙岭上不是有很多么?还需要到别的地方去找?”
这话问到了冯老头的痛处了,他皱着眉毛说:“龙岭里的兰都快挖没了,咱不能把资源弄枯竭了呀,得给它们留一点儿。最近行情又好,我家没得兰花卖,家里的老婆子就天天念叨,不怕你笑话呀,郝专家,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如果你知道,你一定要告诉我吧。”
郝教授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终于告诉了他一条消息。
“国内偏南方的这一带,野外的山都有兰花。但你家要培育异种,普通的兰可不行,必须要野生兰。如果要野生兰,可就比较难找了,目前国内发现的,除了你们这儿,也就只有云南多一点儿。”
他还好心地给冯老头提建议说:“你有心,就问问那边的花木市场,看有没有你要的兰花。”
冯老头谢过他的好意,几经反转,才打听出了几个昆明花商的电话,他把电话打过去,结果那边的回答,却让他失望。
昆明虽然是花卉中心,但是那市面上的兰花,都是规模培育出来的,品种普通得很,压根没啥特点,就是卖给人家当年花、当摆设的。
那边的老板甚至还劝冯老头不要异想天开了,他们都说:“异种兰花不是那么容易培育的,几百年都遇不到一株,趁早打消这个主意吧。”
但是冯老头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么?别人培养异种兰花,确实很难,但他家不难呀,有了萌萌这个养花小能手,啥样的兰花,都能给它培育出来。
他下定了决心,就打算跑到云南去一遭,还跟家里人说:“我看资料上写了,云南海拔高,天生适合兰花的生长,以前有很多没被人发现的品种,都是从那边传过来的,说明那里的兰花确实好,我去买一些回来。”
萌萌听完了,忍不住起了好奇心。彩云之南,听起来那么美,她却从来没有去过,不由得十分向往。
她就向她的爷爷撒娇说:“爷爷,你过几天再去呗,等我放了寒假,我陪你一起去。”
“你是想去玩吧?”冯老头宠溺地望着她,对于孙女的请求,他向来是能满足,就尽量满足的,就答应她说:“好好好,让你跟着去,爷爷等你。”
转眼间就到了萌萌放假的时间,她收拾好行李,跟着她爷爷奶奶出发了,同行的还有她二哥。
二娃学校也放假了,自然是要跟着去。
睿哥儿也跟着来凑热闹,用他的话说,他还没去过云南,要跟着他们到那里去见识见识。
大家伙儿包袱款款,坐上飞机就走了,他们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达了昆明。
寒冬腊月,昆明的天气却意外地温暖。
萌萌他们身上还穿着薄羽绒,下了飞机就感觉到热了,走出机场,那太阳更是一阵阵地晒,刺眼得很。
冯老太手作凉棚,凝望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眯起眼睛说:“怪不得这里能长兰花呢,天气真好,就是有点儿太干了,灰尘也多。”
他们站的这个地方是军用机场,昆明也就只有这么个机场,建在偏远的郊外,出了机场这条路,外面就都是土路了,来往驶过那些军车啊、公车啊,扬起阵阵烟尘。
二娃有些不适应地咳嗽起来,他捂着嘴,声音含糊:“奶,咱们快去坐公车吧,这里太晒了。”
也是,这么会子功夫,他们就觉得皮肤被晒得发疼,这让他们这些海边来的南方人很不适应。
桃源村的夏天虽然也热,但是那阳光再怎么晒,也不至于这么猛,瞧那路上的人,都被晒得皮肤发黑了都。
睿哥儿替他们解释说:“高原海拔高,紫外线也比咱们那边强烈,萌萌你先把伞撑起来,我过去拦一辆的士。”
有睿哥儿出马,的士很快就停在了他们面前,云南经济比较落后,就连的士也是最普通的夏利,他们五个人坐进去,都嫌挤得慌。
的士缓缓地开动了,载着冯家人行驶在昆明的土路上,没有什么风景可以看,两边都是野生野长的草地,草儿们倒是生长得茂盛,就是有些黄。
远处的群山苍莽巍峨,透出高原地带的雄浑气势,比不得他们南方的山秀丽,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车子开呀开,路边倒是出现了一些建筑物,都是很古老很落后的土房子,又低又矮,门前奔跑过村童,他们时不时停下来,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好奇地望着车上的人。
车子越往城里开,萌萌他们看见的路人也就越多,他们大多穿着比较陈旧的衣服,还五颜六色的,啥款式都有,一看就知道是少数民族。
那些人,也都用比较稀罕的眼神望着他们,毕竟在这大街上,也没有几辆小汽车,能够坐得起出租车的人,还是少数。
但是他们不管怎么样,在与萌萌他们眼神相对时,还是很淳朴地露出了欢笑,七彩云南的民族风情,就这样缓缓地对他们展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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