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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套商业互吹,李元瑷、阎立本的关系瞬间熟络起来。
阎立本直言不讳的请教起了李元瑷关于力学方面的知识。
这也是古人达者为师的探索精神,在这个时代虚心求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李元瑷来者不拒,从最基本的平衡理论到杠杆原理,再从重力、重心说道了自由落体。
正想着要不要说牛顿的三大定律的时候,李元瑷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不管是平衡理论、杠杆原理,还是重力、重心、自由落体都是现实社会中常见的,很容易得到证实。
可牛顿的三大定律却不一样,那是现代工程学的基础,三个定律互相独立,且内在逻辑符合自洽一致性,在各领域上应用广泛。
这玩意太超前了。
这个时代信奉的是天圆地方,真要说地球是圆的,十有八九会给当成傻子。
科学、物理定律是一步步发展的,不能一步登天。
等自己有足够的威信,才有资格说地球是圆的,才能验证万有引力的存在。
他及时的收住了嘴,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小时候学了牛顿与苹果树,如果自己后来提出万有引力,是不是也要编一个故事?
苹果?
这时代好像没有苹果。
那就换成梨吧!
李元瑷与梨!
挺好的。
不对,这太安宫可没有梨树,得在府上种一颗梨树才行。
李元瑷胡思乱想,居然想偏了。
阎立本也听愣了神,各种力学知识,在他脑海中碰撞,结合这些年自己所学的建筑知识,逐一印证,居然步步无差,半响才缓过神来:“商王所学惊人,不才愿意协助商王完善力学,成刘徽、祖冲之贤明。”他眼睛闪着光辉,充满了对外来的向往。
其实阎立本一家细细说来就是大写的悲剧。
阎立本、阎立德还有他们的父亲阎毗一脉相承,并以工艺、绘画闻名于世,而且出身尤为高贵。
阎毗的父亲阎庆是北周上柱国、宁州总管,他的夫人是北周武帝之女清都公主。
阎立德一早追随李世民,授秦王府士曹参军,迁尚衣奉御。贞观年间,历任将作少匠、将作大匠,迁工部尚书,可谓官运亨通。
阎立本也差不多,年纪轻轻就得李世民器重,担任库直。库直是随侍帝王左右的亲信,必须由名门的亲贵子弟担任,而且必须是才德兼备之人才有资格担任。
讲道理这一家子应该很辉煌了。
但是悲剧就悲剧在,阎家父子最大的才干是工艺,并不为读书人认可的工艺。
故而他们凭借工艺获取高位除了少数人的认可,得不到因有的尊重。
历史上阎家父子成就最高的就是阎立本,阎立本辉煌的时候是未来的高宗朝,甚至官居宰相。
即便如此,也不怎么受待见,世人讥讽阎立本“既辅政,但以应务俗材,无宰相器”。应务俗材值得就是工程设计与丹青绘画。
阎立本未来也大感后悔,多次嘱咐自己的后人不要在学习工艺、绘画了。
让一个个地位远比自己低下的人鄙夷嘲讽,那滋味真不好受。
很显然现在的阎立本,并没有体会到世间的险恶,还处在理想阶段,对于自己所擅长的工艺、绘画特别上心认真,认为自己有实力让天下人刮目相看,扭转天下人对工艺的看法。从兄长那里得知了李元瑷这一号人物,忍不住上门拜见,细细交谈下来更是惊为天人,登时以学生自居,愿意协助他完善力学,顺便了解学习力学。
李元瑷本来也没想那么多,经阎立本这么一说,也动了心思。
时代是不停发展的,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社会的进步。
物理力学恰恰是左右社会进步的关键。
如果将存于这个时代的基础物理整理出来,指不定能够推动时代的进步呢?
历史上物理发展史中没有一个中国人,也许自己这番折腾,得个物理学之父的美誉。
李元瑷越想越觉得可行,言语中充满笑意道:“此事一时半刻急不得,你我日后多多来往讨论。”
送走意犹未尽的阎立本,李元瑷双手重重一合。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果然都存在着本质的相同。
现实!
人存于世间,必须拥有一定的价值,才能获取相应的东西。
身怀筒车这一利器,李元瑷立刻脱离了恶赌鬼的身份,身价百倍。
想着时间尚早,李元瑷再度走向了书房,翻阅起了何稠留下来的书札。
能力才是一切。
李元瑷对于自己在建筑上的本事,毫不怀疑,只是缺乏对这个时代建筑的了解。
在唐朝他不可能生搬硬套自己后世的学识,这时代的科技亦做不到建造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
以这个时代的文化为主,在辅以自己后世的学识,加以创新,才是真正不脱节的至理。
依旧叫上了刘琴儿。
经过对筒车的研究,李元瑷对于古文的接受力大为提升。相信要不了多久,即便没有刘琴儿,也能自己阅读理解。
不过有佳人在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也是一件愉悦之事。
“你帮我一起找找,有什么建筑宫殿屋舍的手札。筒车大致功成,剩下的些许变化,只要资金到位,都不是问题。我得好好的研究一下这个时代的宫殿屋舍,免得真有那个机会,自己实力不许,那就白费我一番苦心了。”
李元瑷边看边找。
刘琴儿也帮着查找。
因李元瑷时而会看得入神,她的速度较之李元瑷要快上许多,将手中关于行军浮桥的资料放在一旁,随手拿起一卷书札,意外发现书札下面有一个小木盒,出于好奇先打开了木盒。
木盒里同样放着厚厚的书札,但用锦缎覆盖着,保存的特别完好。
刘琴儿惊喜道:“殿下,保存的这么好,定是何少监的心血。”
她说着带着几分激动的打开了木盒里的书札,一眼望去却是面色赤红,羞臊的将手中书札弃之于地。
李元瑷好奇的捡过地上的书札。
“殿下,别……”
刘琴儿想要制止,却又不敢。
李元瑷摊开书札,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总算明白了为何何稠明明拥有不亚于宇文恺的才能,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地位。
德行有亏,亏在这呢。
这手札记载的居然是任意车的制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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