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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 婚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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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4章婚期===

今日早朝上,黄州贪污一案被御史台捅了出来。贪污之事,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案件原本也可大可小,御史台早前吃了楚家三房一事的亏,不敢再私下遮遮掩掩。

有人联名参本,因为事关黄州十余个郡县,御史台不敢隐瞒。

朝中都知晓,这是御史台怕担责任,也都以为文帝会原路挡回去,做做样子,让御史台继续查实。

结果,今日文帝不知怎么的,竟似吃了火药一般,早朝上当众就动了怒,直接让大理寺派人去彻查黄州贪污一案,吓得殿中人心惶惶。

封连持抬眸看向殿上。

——今日陛下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到了极致!

……

等下了早朝,封连持去御书房求见。

今日之事,倒是问清楚好些。

大监见了封连持,远远便上前迎接,实则是将人挡在殿外,“封相,陛下有急事宣了魏将军在御书房说话,怕是要些时候,还说了,暂时不见旁人,封相若是有事,怕是要明日再来……”

封连持是文帝心腹,大监惯来和善,眼下,应当也不是有意阻拦,是文帝的意思。

封连持领了大监道一处,低声道,“今日陛下在早朝上因为黄州贪污一案动怒,此事尚未查清,也可大可小,原本以陛下素来的性子,不会无缘无故如此,大监可知道陛下是因为什么事情迁怒?”

封连持也说到了大监心里。

大监叹了叹,封相不是旁人,大监遂也近身道,低声道,“不瞒封相,奴家也不知道。只是今日陛下从成明殿出来,脸色就很是难看,老奴自陛下入宫起,就在陛下身边伺候,从未见过陛下这幅模样。龙撵上,陛下一句话都没说,早前从来不这样。等到了大殿,陛下的脸色还算是缓过来了些,只能说是黄州一案撞在了陛下跟前……”

封连持也噤声了,大监不会特意说谎。

封连持低眉。

大监又道,“不过,自昨晚起,六小姐就高烧不断,陛下守了六小姐一晚上没怎么合眼。今晨离开成明殿的时候,六小姐还烧得神志不清,娄太医也去看过了,在外殿守了一夜,但六小姐的烧退了两刻,复又重新烧了起来,娄太医另开了方子,药童也重新煎了药,不知道陛下可是因为此事闹心着……照说也不应当才是……”

封连持顿了顿,遂也摇头,“以陛下的心性,不应当,当初建安侯府三房出事,也没见陛下这般模样……”

封连持言罢,忽得顿住。

大监似是也会意。

莫不是,出了比早前建安侯府三房更严重的事情?

封连持和大监遂都噤声。

……

御书房内,李彻屏退了旁人,殿中除了魏宁,一个人都没有。又让大监亲自守在殿外,便是封连持亲自来,也能拦下。

殿中,李彻脸色比早前在早朝上还要难看上几分,魏宁在宁王之乱时都未见他如此。

“替朕查查楚洛的生母,朕要知道她的来历,怎么去的建安侯府,还有在建安侯府的所有事情。记得,此事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让任何人知晓。”

魏宁万万没想到,陛下让暗中查的人竟是楚洛的母亲……

楚洛的母亲是建安侯府二房的妾氏,他不知晓陛下要查这些后宅之事做什么?

魏宁虽错愕,还是拱手应声。

“还有……”李彻再又吩咐,“再替朕做一件事。”

魏宁看他。

李彻沉声道,“不要惊动大理寺旁人,但是将早前朕母妃遇害一事的所有卷宗,替朕取来,此事一样保密,若是消息走路,你就提头来见朕。”

魏宁连忙跪下,“是!”

“起来吧。”李彻伸手扶他,再次叮嘱道,“你眼下就做朕刚才吩咐的两件事,对外,就假借彻查黄州贪污一案的名义,记住,朕说过,不要走漏任何风声。”

“是!”魏宁拱手。

待得魏宁出了御书房,李彻又在御书房中呆了许久,先是立在原处,而后是在殿中踱步。

他早前吩咐过,旁人不敢轻易入内。大监听到脚步声,知道他是在殿中来回踱步,陛下大凡遇到心中有不怎么通透的事情就会如此,陛下的确心中有事……

不知为何,大监总觉得有不好预感。

良久,李彻出了殿中,淡声道,“回成明殿。”

大监连忙跟上。

陛下未提龙撵的事,大监不好多问,御书房离成明殿本就近,陛下许是心中有事……

大监不敢上前,只跟在李彻身后。

忽得,李彻驻足,大监也跟着驻足,“陛下。”

李彻转眸道,“大监,让人去一趟成州,同单敏科说,朕召他入宫觐见。”

“是。”大监领旨。

……

行至成明殿,福茂远远迎上,福茂知晓陛下担心六小姐的事,便一路随行,一面道,“娄太医先前一直在外殿候着,方才才走。六小姐晨间用了药,一直在睡,烧还没退下去,但人醒了,烧得不如夜间严重,让御膳房端了白粥来,娄太医是说,下午怕是还要烧一阵,让何太医晌午后过来成明殿……”

福茂当说的便都说了。

末了,又补了一句,“九小姐在内殿陪着六小姐……”

李彻颔首。

入了外殿,松石上前,李彻取下外袍,松石接过。

李彻往内殿去,内殿值守的茶烟福了福身,唤了声,“陛下。”

楚瑶原本坐在一侧,正喂着楚洛小米粥,听到茶烟的问候声,楚瑶捧着小碗起身。正好李彻踱步到屏风后,楚瑶循礼,“楚瑶见过陛下。”

“平身。”李彻温声上前,见楚洛靠坐在龙塌一侧,脸色是不大好,但是人是清醒了,不似昨晚烧得迷迷糊糊的模样。

“好些了吗?”他在床沿边离她近处落座,一面温声问,一面伸手抚上她额间。

楚洛的双颊微红,轻声应道,“没事……”

她额头还烫着,确实如福茂所说,烧没彻底退,但不如昨夜烧得那般烫,还会烧得迷糊往他怀里钻。

他缓缓收手,沉声道,“还烧着,怎么说没事?”

楚洛嘴角微微牵了牵,“大凡风寒,怎么都要折腾上几日,用过药就好了,你别担心。”

她是怕他放心上。

他目光微怔,她眉眼间有倦意,惦记得却是宽慰他。

机灵

如楚瑶,当下脑筋一转,便道,“姐夫,我从小体弱多病,旁人一染风寒,我就易染上,我还是不留在宫中给六姐添乱了……”

楚洛恼火转眸,早前怎么不知道她撒起谎来如此炉火纯青。

李彻笑笑,“也好。”

楚瑶欢颜,刚要转身,又折回,将手中的碗放在李彻手中,“姐夫,太医临走前说了,让姐姐喝点白粥暖暖胃。”

她胆子大到直接将碗放到李彻手中。

李彻愣了楞,却也没气,只朝屏风后唤了声,“松石,替朕和楚楚送小九回府。”

松石领旨。

楚瑶连忙朝李彻福了福身,又朝楚洛笑笑,“姐夫,六姐,我走啦~”

临到屏风处,又转身,“六姐你快些好,我再入宫看你。”

楚洛莞尔。

松石亲自去送,楚洛也放心。

李彻也恰好回眸,两人正好四目相视,李彻出声,“朕喂你。”

“好。”她应声。

内殿中,一时很静,两人似是都想起,这是李彻头一回喂她吃东西……

碗里是白粥,他怕烫,会在唇边吹一吹再递给她。

因为细致,所以慢,她又不好一直盯着他,只得将目光淡淡垂下,不怎么敢看他……

他喂一口,她喝一口。

嘴角偶尔有溢出的时候,他用一侧的手帕给她擦嘴。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除了楚洛实在憋不住,说的那句,“其实不烫了……”

意思是,他不必吹了……

他顿了顿,眸间似是闪烁着旁的东西,良久怔住。

“阿彻?”楚洛出声。

李彻又顿了顿,仿佛才回过神来,“刚才想起早朝上的事情,一时出神,你方才说什么?”

楚洛喉间咽了咽,既而道,“喝不下了。”

他看了看碗中,差不多过半。

病着的人多半没有什么胃口,她算喝了不少。

“茶烟。”他唤了声。

茶烟上前,从他手中接过粥碗。

李彻替她擦了擦嘴角,“再睡会吗?下午太医院会来人,再看看。”

楚洛应道,“睡了很久,没有困意,想坐会儿看书。”

“那朕陪你。”他绾过她耳发。

楚洛眸间微滞,想说让他去东暖阁,又忽然想他想许是不会听,便又似微微打了个呵欠,轻声道,“好像有些困意上来了,还是再睡会儿好些……”

李彻低眉笑笑,稍许,才抬眸看她,温声道,“朕哪里都不去。”

楚洛愣住。

他伸手抚了抚她头顶,吻上她额头,才起身往书架处去,“早前看你在看巴尔的书,要看哪一本?”

他声音很轻,身后却良久都没人应声。

李彻转身,却见楚洛微微低着头。

“楚洛?”他微微拢眉。

楚洛缓缓摇了摇头,淡声道,“方才有些头晕。”

他踱步折回,她还是没抬头。

他指尖稍稍挑起她下巴,才见她眼眶微红……

她看了看她,他亦看她,她目光又微微垂下,似是不想与他直视。

他心头微紧,“怎么了?”

她又摇了摇头,微微咬了咬下唇,没有再吱声。

他声音微沉,“要朕找殿中伺候的人一一过问吗?”

她抬眸看他。

眸间的碎莹如针扎般,刺进他心底。

她鲜有的沉声,并着轻声哽咽,“李彻,除了娘和二哥,只有你会这么待我……如若日后,你我不同眼下,我宁肯你不要……”

她话音未落,他唇畔轻声,“没有如若日后……”

她微楞,他狠狠含上她双唇。

楚洛怔住,她还染着风寒……

但唇上忽得吃痛,将她思绪打断,他……他竟然咬她?

楚洛莫名看向李彻,也往身后靠了些许。

他才松开双唇。

楚洛只觉唇边稍微血腥气,他是真将她嘴唇都咬破了……

她诧异看他,“你……”

一双美眸里,心有戚戚,还带了几分恼意,再不由往身后又靠了几分,双腿微曲。

李彻笑笑,“要不嫌疼,就继续乱说……”

她果真下意识伸手,捂了捂唇角,似是怕他再上前咬他一口。

他业已起身,她还没松手。

李彻重新踱步至书架前,口中淡然,“方才问你的,要看哪一本?”

她也知晓他认真,遂轻声应道,“就这本……”

他取出指尖正好触到的那本册子,目光扫了扫,既而折回,递到她跟前,“看一刻钟,然后卧床休息。”

她接过,轻“嗯”一声。

“疼吗?”他又问。

她下意识用书册挡住嘴角,一双眼睛转着看他,笃定道,“疼。”

李彻笑笑,“等你好了,让你咬回来。”

她藏在书册后,轻声嘟哝,“我又不是狗……”

他看她。

她连忙将书册抬高,遮挡视线。

“陛下……”内殿外,是大监的声音。

“进。”李彻似是并不意外。

大监身后跟了两个内侍,捧了高高的两摞折子到了案几前。

楚洛才知晓,他是真的要在内殿里批折子。

她知晓他每日的事情都很多,几乎都是连轴转,眼下将折子搬到成明殿,是为了同她一处。稍后,许是还要在外殿或是东暖阁内见朝臣……

她翻了翻手中书册,屏风后,那道背影似是在专注披着奏折。

稍许,就是衣服摩挲的声音,是另外拿起一本奏折开始。

楚洛也不扰他,捧着书册继续沿着早前停下的地方看,她看书惯来认真,病榻上亦是,大概翻了小半个时辰,困意重新浮上心头,想要同李彻说声,又见他背影似是未挪动过,又不想吵他,便放下书册,重新躺回床榻上,不多时候,就入睡。

……

何太医来的时候,楚洛正熟睡着。

高烧再次反复,这次,烧得似是比早前还要滚烫些,李彻脸色很有些不好看。

何太医宽慰道,第二日是最严重的的,过了明日便能好转些。

药童煎药,何太医也退出了内殿。

李彻坐在床沿边仔细看她。

她应当很不舒服,眉头微微拢起,被子也攥紧,喉间因为高烧,会不时微微呻吟一两声……

“何时才能让人放心些?”他自言自语。

她睡得正熟,自然不会接话。

他又坐在原处,看了她许久,似是脑海中,从初次见她开始,一直到眼下,通通都如浮光掠影一般,过了一遍。

似是冗长,又似是轻描淡写。

他微微俯身,唇畔轻轻触了触她额头,“让朕拿你怎么办?”

……

从下午到夜里,又从夜里到晨间。

楚洛一直在浑浑噩噩得睡着,许是药效的缘故,一觉能睡很长时间。但是烧了退,退了烧,整个白日同夜里都在反复,直至晨间时候。

娄金清来看过,才晓李彻一夜都是拥着她入睡的。

“烧退了。”娄金清又仔细检查了遍,应道,“若是不出意外,应当不会烧了。”

李彻如释重负。

“但六小姐还需吃几日药,巩固些。”娄金清不敢大意。

李彻点头。

等娄金清离了殿中,李彻才朝榻上人笑了笑,他替她捂了一宿的汗,换了至少四五身衣裳,好在今日休沐……

楚洛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烧退了。

她撑手起身,茶烟上前来伺候,“六小姐,礼部的范有志范大人来了,侯了些时候了。”

“礼部?”楚洛意外。

等简单收拾,在前殿见范有志的时候,范有志拱手,“六小姐,婚期还有几日,陛下早前挑了三套喜袍,都是按照六小姐的尺寸做的,请六小姐过目。”

喜袍?

楚洛诧异。

御书房内,魏宁看了眼李彻,低声道,“六小姐的生母姓洛,应当是早前宫中的医女,洛抿。”

李彻顿了许久,“此事知道的人有多少?”

魏宁道,“不多,楚家二爷口风很紧,在楚家听到的风声,说是六小姐的生母,是楚家二爷在外行医的时候认识,而后带回京中的。还听说……”

“继续说。”李彻没有抬眸。

魏宁忐忑道,“楚家二爷早前因为六小姐事,闹过一次分家,后来不了了之,那个时候,先帝正下旨彻查宫中医女洛抿谋害淑妃一事……”

李彻心跳似是漏了一拍,淡淡垂眸。w,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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