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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西沉,橘『色』夕阳倾泻在皇宫上方,仿佛是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橘『色』雾霭,一切都显得那般不真实。
褚彦在御书房待了一整日,上午见了几位中枢大臣,午膳随意用了一碗白米饭,午后又见了兵部的几位官员,他一惯肃重冷漠,众大臣只以为帝王近日情绪不佳,并未多想,倒是帝王的几道决策令得中枢大臣们一时间情绪澎湃。
皇上……这是打算……御驾亲征,而且这次的目标是北燕!
要知道,大周与北燕已经和平外邦数年,还曾是联姻。先帝的胞妹便是如今北燕皇太后,是慕容燕嫡亲皇祖母。
真要是沾亲带故起来,褚彦与慕容燕还是表亲关系。
褚彦走出御书房,迎面正对着夕阳『射』过来的方向,他面容愈发清瘦,立挺的五官投下剪影,眸『露』哀『色』。
往朝阳殿的方向走了几步,褚彦忽的止步,身后的李忠打起万分精神伺候左右。他倒是看出来了,皇上表面看似很平静,仿佛就当做淑妃娘娘还在后宫一样,皇上越是这样平静,其实就越是失常。
李忠问道:“皇上?”
褚彦突然发现,硕大的皇宫,没有一处是他想去的地方。
帝王不知在想什么,沉思片刻,方道:“去淑妃那里。”
已经过去好几日了,帝王的嗓子一直不见好,他也不宣御医,就这么一直哑着。
李忠手中拂尘一颤,心道:皇上不会忘记淑妃娘娘她……不在了吧?
李忠一阵头皮发麻,不敢违背帝王旨意:“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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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彩阁内的一切摆设分毫未变。
褚彦来时,徐嬷嬷等人照着往常一样伺.候,就连晚膳也按着帝王所言,摆置了两份。
徐嬷嬷算是看出来了,皇上这是一心以为娘娘还在跟前,内殿所有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更是不敢指出娘娘已经不在的事。
褚彦饮了几口桃花酿,给对面的瓷碗里夹了菜。
入夜后,徐嬷嬷按着帝王的吩咐,将褚小白抱了过来。小狐狸通体雪白,每日用花『露』洗澡,故此身子香香软软的,和温舒宜身上的味道有几分相似。
褚彦此前很是讨厌这只小畜生,眼下却只觉亲昵无间,将褚小白抱在怀里,帝王侧躺在榻上,深吸了几口幔帐内的幽香,如往常一样,闭眼入睡。
一切仿佛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异样。
又过了几日,帝王每晚皆是来轩彩阁过夜,幔帐内的幽香逐渐淡去,没有一开始那般浓郁,褚彦闻不到气味,就开始辗转反侧。
这一天夜半起榻,褚彦在内殿翻箱倒柜,每一件衣裙皆是挨次去嗅,令得他熟悉且痴『迷』的味道再不复此前浓郁,褚彦急的心头发慌,就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逐渐远去,他高喝:“来人!”
守夜的宫婢推门而入,就闻帝王沉声吩咐:“淑妃宫里的衣服被褥,一律不准清洗!”
闻讯而来的徐嬷嬷晃了晃神,才听明白了帝王的话中之意,当场更咽:“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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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开始抱着白狐狸上朝时,朝中文武百官总算是意识到皇上他『性』情大变了。
帝王的玄『色』暗绣金龙纹络的龙袍上,一只雪白娇小的狐狸慵懒的趴着。许是惧于帝王『淫』.威,这只起初并不太配合的小狐狸,如今十分乖顺,任由帝王抱在怀中,也任由帝王的大掌撸它的『毛』发。
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但谁也不敢多言,毕竟皇上这几日来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对宋相一党下手,从柳家开始,上至一品大员,下至七品地方芝麻小官,但凡是被麒麟卫递上罪证的,无一幸免。
帝王面目阴沉,如往常一样的冷峻无温,但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以前是锐利锋芒的,如今却是一片死寂、灰暗。
此前,帝王碍于宋相一党旁盘根错节,很多时候都是顾全大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眼下,皇上抛开一切帝王心术,已经是彻底不计后果,仿佛皆是顺着他的心情办事。
温泽亦然。
这君臣二人联手,一时间朝廷风起云涌,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帝王突然决定御驾亲征一事,更是令得朝堂各路官员各怀心思。
宋相持象牙笏板出列,一张老脸阴沉,眼下晋王不知所踪,即便褚彦当真御驾亲征,他也不能轻举妄动,道:“御驾亲征一事,还望皇上三思啊!我大周虽国富民强,但北燕擅铁骑,两国开战,必定劳命伤财!”
宋相的大女婿---龙彪大将军执掌大周三分之一的兵权,宋相本打算留着一部分势力,相助晋王夺位时用。一旦皇上御驾亲征,欲要收回兵权,那可如何是好?
宋相一言出,当即有大臣出列附和。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帝王一双幽若冷潭的眸。
太极殿出现了一刻诡谲的安静,宋相一党再无所言时,褚彦怀中的小狐狸探出头来,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众大臣,之后“嗷嗷”叫唤了两声。
褚彦知道褚小白是个公的,此刻,简直视作“亲儿”,他低头问道:“小白也不赞成他们所言?那好,朕一月后启程御驾亲征。”
褚小白又“嗷嗷”叫唤了两声,这一次叫声曲折亢奋,似乎很是赞同“它爹”的话。
文武百官当中,一部分人瞠目结舌,另有一部分官员以为,皇上这是故意为之,是在打宋家的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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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
褚彦留下了温泽,君臣二人在御花园饮酒。
温泽不像褚彦,他没有自欺欺人,如实禀报道:“皇上,臣这几日一直在不停搜查,并未发现任何痕迹,除却娇娇和阿生之外,晋王爷与慕容燕也无迹可寻,而悬崖下方可以直接出了官道,再往北数十里就是北燕境地,臣怀疑……”
温泽眼中透着亮光。
他一直不敢说出“死要见尸活要见人”这种话,而随着时间推移,他愈发相信自己的推测,他的妹妹与妻子都还活着。
褚彦仰面灌了一杯酒,并未说什么。
温泽又道:“皇上这次御驾亲征,只怕宋相会暗中做手脚,好在晋王也不在京中,即便宋相真起了歹心,他也无人可立。眼下除却皇上与晋王之外,皇室中再无人是名正言顺。”
从眼下情况来看,晋王对皇位并没有野心,否则这次也不会跟着傅生胡闹。
褚彦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游神在外,即便今日在朝会上,他也是心不在焉,一副昏君所具备的玩世不恭和倦怠。
温泽十分能够感同身受,换言之,他弄丢的可是两个最挚爱的女子,可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挺住:“皇上?”
褚彦放下杯盏,慈爱的撸着怀中褚小白,方才在朝会上的煞气都消散了,道:“娇娇已有孕满两个月,再有半年,朕要当父皇了。”
不知为何,温泽忽的鼻头一酸,更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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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过后,离着御驾亲征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褚彦离开京城之前,一直在归置朝堂,这才一个月不到,朝中官员擢迁的擢迁,谪降的谪降,变动甚大。
这一天,帝王罕见的出现在了长寿宫。
皇太后已被禁足数日,且她身边的心腹宫婢与嬷嬷皆被帝王另行关押。
眼下的皇太后等同于,是被砍断了左膀右臂。
正当用午膳时分,皇太后看着一桌馊臭的残羹冷炙,气的险些推翻桌案。
但这种日子已经不止一天了,从她被禁足开始,长寿宫的一切用度伙食,皆是按着冷宫的标配来的。
这才将将一月,太后再不复往日的面容精致,取而代之的是枯黄褶皱的肌肤,和含恨的眼。
“皇帝,你现在高兴了?是来看哀家的笑话?!”皇太后必然不会相信自己已经走上绝路了。
她背后还有宋家,有晋王!
褚彦神情冰寒,宛若严冬的凌冽寒风,抱着褚小白的姿势,倒是轻柔温和。他的眼神是极致的冷,道:“朕即将启程去攻打北燕,临行之前有一事得告之母后。”
太后察觉到了褚彦的不对劲。他的表面极致的平静,但其实,已宛若误闯人间的修罗,下一刻指不定就是血洗人间。
“晋王这次陪着朕的娇娇一块离开了,母后,你是不是万万没想到,朕的娇娇如此讨人喜欢,就连母后的亲生儿子也付出『性』命相护。”
太后闻言,突然怔住了。
温舒宜到底去了哪里,她比谁都清楚。
可晋王……
怎会扯上了晋王?!
太后突然大吼:“不!我儿岂会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前程!”
褚彦抱着褚小白离开,背对着皇太后,丢下最后一句:“朕不会杀你,朕要让你尝遍百年独孤,母后一定要长命百岁。晋王不是死于朕手,是你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殿牖被宫人从外合上,内殿骤然暗了下来,太后一人跌倒在地,她歇斯底里,触目所及是满目荒凉和没有尽头的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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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刚刚降临。
曹容华战战兢兢的端着参汤上前求见帝王。
曹容华从家族中得到了秘密消息,得知淑妃娘娘失踪了。
眼下后宫仅有几名妃嫔,正是她争宠的大好时机。
再者,朝中势力大变,曹家被归为了宋相一党,险些被帝王连根拔起,唯有依仗着她得帝宠,家族才能重新崛起。
已是仲春,曹容华穿的着实清透,低领裹胸装,恰到好处的挤出一条丘壑。
帝王没有宣见,她就一直在殿外候着。
直至帝王踏出御书房,曹容华当即上前,恨不能将自己直接贴上去,她也是个容貌美貌,身段婀娜的女子,若是搁在宫外,也是个大美人。
曹容华娇滴滴的唤了一声:“皇上……”
嗓音带着尾音,也好像带着勾子,是那种蓄意勾.引男人时,伪装出来的媚态。
褚彦怀抱着褚小白,目光无波无痕的看着她。
同样是美人,也同样是投怀送抱,他却只对娇娇动了心。
到了如今,褚彦便知道,他喜欢娇娇,并非是因着她的美貌,而仅仅是因为她是娇娇。
他们一定是前世有缘,这辈子又续缘。
褚彦胸口一处巨大的空洞无法填满,就自我安慰着---
他与娇娇是几世情缘,他们终会再相见。
“呵呵呵……”坚定了这个念头的帝王突然一阵低低轻笑。
他已许久未曾笑过,嗓子至今还是哑的,好像从悬崖归来后,嗓子从未好过。
曹容华不知这笑意到底意味着什么,又往前靠近了一步,将自己的丰.腴尽数递到了帝王视野之内,就在她以为,今晚能够成功获宠时,她肩头忽的一痛,是帝王径直往前迈,胳膊毫不怜香惜玉的撞在曹容华肩头。
帝王身子骨僵硬,曹容华没有受得住,身子连连后退了数步,一脸茫然的哭着唤道:“皇上!嫔妾喜欢皇上!嫔妾是真的喜欢皇上!淑妃都已经不在了,皇上为何就不多看嫔妾一眼!”
帝王的背影高大如山,其实单单是看相貌,皇上也仿佛是集聚天地灵气精华孕育而生,上天就是如此偏袒这个男人,给了他得天独厚的容貌与体魄之外,还赋予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心智与谋略。
是个女子,也想臣服在他的云靴之下。
帝王怀中的褚小白猛地“嗷嗷”直叫唤,是帝王掐住了它的脖颈。
下一刻,李忠就听见帝王冷声吩咐道:“押入冷宫,永不复宠。”
李忠会意,立刻朝着宫人挥手,让他们将曹容华赶紧拖下去。这个时候提及淑妃娘娘不在了,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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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太子府。
北燕皇室不设东宫,太子成年之后,会在宫外另设太子府。
傅生穿着女装,未施粉黛,但面容清丽娇媚,她支颈长叹:“王爷,你说,娇娇她何时能恢复?”
晋王神情同样凝肃。
他、傅生,还有娇娇,虽是劫后余生,但眼下被困北燕太子府,生死已经由不得自己。重要的是,傅生与娇娇都怀有身孕,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将她二人一起带走。随着月份越大,后面想要脱困更是难办。
然而,这依然不是重点,重点是……娇娇的状况更严重了。
三人皆被囚禁在一座庭院,温舒宜才从昏『迷』中醒来不久,庆幸的是,那日温舒宜跳崖之际,傅生下去接住了她,而随后跳崖的晋王又拉住了傅生,几人一路下滑,总算是没有伤着孩子。
或许是天意……
晋王总觉得,温舒宜腹中的皇嗣可以安然降世。
此时,温舒宜从屋中走出,她容貌明艳,即便穿的素淡,也让人眼前一亮。
傅生与晋王当即坐直了身子,这座宅子里里外外皆是慕容燕的人,他们三人的一言一行皆在监视之中。
待温舒宜走来,傅生忙给她擦了擦一旁的石杌,又很殷勤的倒了杯温水递给她,笑道:“娇娇,你现在可都想起来了?”
美人眉目娇媚,眼神勾人,但同样也是锐利狠绝的。
她虽然暂时失忆了,谁也不记得了,但祝由术的影响还在,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飒气和狠绝,像个外表美貌,却长了蛇蝎心肠的美人。
温舒宜干净利落的落座,目光冷冷扫了傅生与晋王。
陌生的环境,以及干干净净的记忆,但这些并没有令得美人有任何胆怯。
她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试了毒之后才饮了口热水。
傅生、晋王:“……”
娇娇是几时藏了银针在身上?!
他二人唯一能想到的是,估计是这几天娇娇昏『迷』期间,慕容燕指派了郎中过来给她看诊,而娇娇即便醒来虚弱,也不忘偷了银针藏在身上。
厉害啊!
傅生与晋王难以掩饰羞愧,以及敬佩之『色』。
温舒宜润了润喉,神情冷漠,超乎了寻常人的冷静镇定:“所以,我是大周帝王的宠妃,你二人一个是我的嫂嫂,另一个是我的小叔?”
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
傅生与晋王点头,表示认可。
走廊下站着几个慕容燕安排的仆从,傅生与晋王有些话不便直言。
温舒宜的粉唇淡淡一勾,笑了笑:“北燕太子将我们几人困在此地,无非是想拿来做人质罢了。”
她仿佛看穿一切。
傅生与晋王又点了点头。
温舒宜压低了声音,道:“大周是中原称霸之国,在北燕必然安『插』了暗桩,大周与北燕的战事没有打起来之前,我们三人暂时是安全的,不必惊慌。”
傅生、晋王:“……”不慌、不慌,他们一点不慌。
他二人都是看着温舒宜长大的,知道她打小古灵精怪,鬼主意多,后来温家落魄,她倒是谨慎收敛的多了,如今的温舒宜让他二人想起了许多年前,温舒宜年幼的时候。
她大胆、活泼、肆意。
此时,温舒宜反复思量着不久之前得知的一切,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并不影响她想计策。正想到关键之时,她突然好奇心使然,问道:“我是皇上最宠爱的淑妃?那皇上他长的好看么?”
傅生与晋王一时间不太适应这样的温舒宜。
不过,转念一想,她忘了一切也未尝不是好事,甚至连她自己是谁,她的仇家们都是谁,也都忘记的一干二净。
如此一来,报仇的执念也就消失了。
晋王清了清嗓门,着实不太想夸赞自己的情敌是个俊美男子。
傅生对帝王的容貌却很有发言权,毕竟她从十来岁就跟在帝王身边:“娇娇,皇上的容貌胜过潘安,甚是俊美,身形颀长伟岸,是万里挑一的男子。”
温舒宜满意一笑,唇角微微上扬,有些小纨绔:“那就好。”
傅生、晋王:“……”什么叫那就好?现在是关心皇上容貌的时候么?
皇上的容貌眼下能当饭吃么?!
这时,廊下大步走来一人,此人头戴紫金冠,脚踩祥云靴,一袭北燕太子的明黄『色』绣暗金长袍,他步履匆忙,直接走向了三人。
慕容燕的目光落在了温舒宜脸上,美人雪腻无暇的面颊,微微泛着粉红,即便才从昏『迷』中醒来不久,但气『色』上佳。那唇角上扬的弧度狡黠娇媚,宛若皓月之下,独自盛放的牡丹花,足以艳压群芳。
慕容燕心思微动。
这厢,傅生与晋王收敛神『色』,再不言辞。
倒是温舒宜抬头望着慕容燕,见他眉心飘『荡』着粉『色』泡泡,她虽忘记一切,一时间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但大约能够猜出,这位北燕太子对自己甚有好感。
如此正好!
小命又可以保长久一些。
温舒宜眼下的心思单纯,只想好好活着,至于用什么手段活下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她是大周帝王的宠妃,腹中还怀中皇嗣,搞不好日后就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如此大好前程,温舒宜不仅不想放过,还想牢牢抓住。
目前,她对自己的事情知之甚少。
但她似乎根本不感兴趣。
只需知道大周帝王宠爱她,且又长的英俊无俦,如此就够了,其他似乎都不太重要。
她现在只想活着,回去继续当她的宠妃。而慕容燕是个关键。
“娇娇你醒了感觉身子如何”慕容燕关切一问。
温舒宜潋滟的水眸眨了眨,一脸茫然的样子,我见犹怜,方才还是狡黠至极,此刻却像只茫然无措的小白兔。
她说:“你又是谁你这样关心我,与我是什么干系”
傅生和晋王后知后觉,猛然惊醒,才明白温舒宜是想做什么。
傅生很配合她,对慕容燕道:“太子,你也看见了,娇娇她失忆了。”
晋王『露』出遗憾之『色』,仿佛不置可否。
慕容燕的目光落在了美人娇俏的脸上,忽然想起几年前,他在大周为质,为掩锋芒,故意装作无能,有一日当街被人欺辱,一个粉裳小姑娘站出来护着他,还说:“别怕,你在大周一日,我一日是你朋友。”
他当时只觉可笑,后来却发现,最难能可贵的,便是赤子之心。
如今,小姑娘出落的倾城绝艳,还是褚彦最宠爱的女人,慕容燕心头的某个念头又涌了上来,温柔一笑:“你是孤的未婚妻,连这个也不记得了?”
温舒宜忽的悠然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傅生和晋王僵住了,所以……到底谁在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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