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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白云笑着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赞许说:“梅相公说的好,不知道梅相公最喜欢的是哪一首呢?”
“世人提起李翰林古风,首推就是大雅久不作。不过小的没有希圣如有立的好奇,小生喜欢的是,燕臣昔恸哭,五月飞秋霜。庶女号苍天,震风击齐堂。精诚有所感,造化为悲伤。而我竟何辜,远身金殿旁。浮云蔽紫闼,白日难回光。群沙秽明珠,众草凌孤芳。古来共叹息,流泪空沾裳。”
四皇子念完之后,突然察觉到不妥,魏白云笑了笑说:“看来梅相公也是有所怀才不遇,不知道梅相公因为何事而远身金殿旁。是因为沙秽明珠草凌芳吗?”
四皇子眼珠一转,打开自己的折扇,自嘲地笑着说:“这就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小生倒是没有什么怀才不遇,只是年少无知,才有怀才不遇之感。不知道控鹤先生喜欢哪首呢?”
“老夫的话,在世复几时,倏如飘风度。空闻紫金经,白首愁相误。抚己忽自笑,沉吟为谁故。名利徒煎熬,安得闲余步。终留赤玉舄,东上蓬山路。明帝如我求,苍苍但烟雾。”魏白云吟诵完毕,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四皇子。
四皇子眉头一皱,这首诗虽然是李翰林的,但是用在这里,别有一番意味,最后一句更是让四皇子感觉到心烦,魏白云这是借着这首诗,表示自己永不出仕的观点。
“控鹤先生,小生冒昧一问,以先生之才,为何不出仕,治世升平,让自己一身学问能有所用呢?圣人不是说过吗?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圣人没有机会时能习之,如今先生有,为何要白白浪费呢?”
“惭愧,惭愧,老夫连正诚的功夫都没有做好,怎么好意思修齐治平呢?这件事,圣朝人才济济,就不用老夫来献丑了。”魏白云说到后面,露出了深深的嘲讽意思。
四皇子见再谈下去,就是自找不快,于是和魏白云回到原来的话题上,继续谈论李翰林的诗。
在吃午饭的时候,魏思思端着一碗肉上来,四皇子闻了一下,连说:“好香,好香,没有想到小生没有请思思姑娘吃天下一品锅,但是思思姑娘请我这个闲人先吃了。”
魏思思一笑,这时候魏老太太笑着说:“什么天下一品锅,按照朝廷的品命,这应该天下九命锅才是。”
四皇子一愣,然后笑着说:“是是,前朝才用品,国朝用命。小生失言失言,来,姥姥,小生为你夹一块,你吃了之后,长命百岁,也得一个九命封诰。”
魏老太太笑着摇头说:“人老了,吃不动了,这个菜可是思思为你准备的,梅相公你就多吃一点,日后也当一个九命大员,我们家白云也可以将这个写入书里,说国朝梅公曾在鄙宅吃天下九命锅,后果任三司,为士林说敬。”
四皇子见魏老太太不吃,只好收回来,自己吃了一口,然后说:“多谢姥姥吉言,吉言。”
这一顿饭吃下来,四皇子倒是没有上一次吃的憋屈,但是他也发现了,魏家的人都不吃那个天下九命锅,四皇子心中暗自思索,应该怎么说服魏家,若是魏白云可以出仕,很多魏朝遗民就有理由出仕了。
四皇子打定主意,魏白云这一只领头羊,是坚决不能松手,无论如何都要说服。
吹完午饭,四皇子和魏白云谈了一会儿,魏白云突然询问说:“梅相公学问不错,不知道西席是哪位大儒名家?”
“小生恩师乃是韩讳文起先生。”
魏白云点点头,对着四皇子说:“原来是韩八代,怪不得梅相公有如此见识。”
四皇子连说不敢,魏白云没有也不在多问什么。
四皇子离开之后,魏白云对着躲在门后面的魏思思说:“你也听到了,若是老夫没有记错,韩八代自从二十年被召入宫中之后,教授都是皇孙贵胄,这梅相公就算不姓姚,怕也是一位世子。”
虞朝实行分封制,国公都呆在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封地。同时,他们的世子都要送到京城之中,名义上做皇子陪读,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当人质。这些世子要等到加冠之后,才会放出京城,回到封地。
所以魏白云怀疑四皇子不是皇子,就是各位国公的世子。
“父亲大人,就算他是世子,但是梅相公没有对我们不利,要是今天他不送来御匾,我们家不是遭难了吗?”
听到魏思思的辩解,魏白云沉思了一下,对着魏思思说:“这件事不好说,总之,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如今是多事之秋,你师尊和师兄前不久才行刺虞帝,你也不能大意。”
魏思思调皮伸出自己的舌头,小声说:“父亲,你放心,这天下只有我骗别人的,没有谁能骗到我,而且我感觉梅相公不像是为追查刺客而来,你看到那个钦差大臣,整天坐在道观里面,不去查案的。”
魏白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劝慰自己:“希望是老夫多心了吧。”
第二天,一群衙役再次来到,魏思思走出去看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头上还有些发肿的县尉。
这县尉后面有一个官员,因为有县尉在前面挡着,魏思思也没有看清楚这个官员的补子。
官员走到大厅,对着正在念书的弟子说:“奉学正大人之命,念到名字一律送到府学,成为府学学子。”
县尉得意笑着说:“叫你们昨天多事,不过我家老爷宽大为怀,不和你们这些书呆子计较,你们到了府学,可要好好学习,日后飞黄腾达之后,不要忘记我家老爷举荐之恩。”
魏思思听到这话,心中一惊,这府学是官学,若是继贤书院的学子进入到其中,和出仕差不多了。
她一边听着那官员念着,一边思索办法。
等到官员念完,魏思思看了看一个学子,对着他使出一个挥拳的样子。
那学生心领神会,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在场的每人之后,大家都静静看着。
官员也不多管什么,将折子上面的人念完,就离开这里。
在他走出大门之后,县尉对着继贤书院的学子得意笑着说:“走吧,你们若是不想走,我的兄弟们可以帮你。”
说着县尉让衙役们上前,准备押解的时候,魏思思粗着嗓音说:“不好了,衙门打人了。”
听到这个信号,学子们都出手了,那些衙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这群学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这是要……”县尉换乱的地说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魏思思就从后面一脚将他踢在地上。
四周的学生见到县尉倒在地上,顺便踢了县尉几脚。
魏思思对着一个年长的学生交代说:“沈完淳,你带着他们先去桐山。”
沈完淳点点头,对着学生挥挥手,魏思思也到了后院,然后对着桃红说:“快,那些银子,让他们买点东西。”
桃红点点头,来到魏思思的闺房里面,将银两给拿了出去。
魏思思再次回到前厅,见到魏存中,魏存原两兄弟也趁机提着县尉,不由好笑。
魏思思轻咳一声说:“这是怎么回事?”
魏存中也装模作样的扶起县尉,为县尉掸了一下衣服,吃惊说:“县尉,你是怎么了?”
“你……你们……”县尉全身痛,连话都说不出完整的了。
魏存原也诧异地道:“我们怎么了,还有这些衙役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们家进贼了,四妹,怎么回事,我们两个不过离开家不到一个时辰,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大哥,二哥,小妹也不知道。或许真的有贼进来也说不定,我们要感谢县尉把贼大跑了。”
双方一唱一和,把县尉给气的个半死,县尉看着他们,想要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县尉挥挥手,让衙役都先离开,魏思思看着衙役离开之后,对着魏存中说:“大哥,我先去找一些银子,他们在山中少不了事物和寒衣。”
魏存中点点头,对着魏思思说:“你小心,衙门那边我们会处置。”
魏思思离开这里,找到桃红,桃红看见魏思思,着急地说:“小姐,这怎么办才好,我找过铺子了,他们算了一下,这些要百多两银子。”
“怎么会这么贵?”
“因为我们要现要呗,他可以漫天要价,我们不能就地还钱。”
魏思思听到这话,思索了一下,对着桃红说:“你先去让他准备好,我不到半个时辰,就把银子要来。”
魏思思离开这里,回家骑着马就前往到长青观。
这时候四皇子正在饮酒,见到魏思思到来,笑着说:“怎么了,思思姑娘,是不是小生有什么东西落在你家了,你特意送来?”
魏思思摇头,对着四皇子说:“是这样,我想要向梅相公借两百两银子,不知道梅相公是否借呢?”
“小生还以为多大的事情,区区二百两银子,思思姑娘你派个人来拿就是了,何必亲自来这么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