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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李红拂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想坐坐姬家少夫人的位置。”
姬歌听闻,撇了撇嘴,难道真就不能在玉钩栏女子身上取得半点便宜?
姬歌强颜欢笑道:“那姑娘就想想吧。”
李红拂轻呵一声,一身红火的衣裙大步越过她,朝远处走去。
姬歌遥望着风风火火离去的那抹红衣,摸了摸鼻子,思量着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这是一席白袍相识突兀凭空般出现在池塘边,一位中年男子走到他身旁。
“二叔,是不是我言语太过轻佻了?”姬歌仍旧站在那,意味深长的问道。
那席白袍便是之前将他一掌从红麝雅间轰至池塘水中的姬重如。
“哼,比你父亲强多了。早些年你父亲那可是整天拉着柳沧海他们一起去偷窥姑娘洗澡。”
姬重如与他并肩而立,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李乐府毕竟还没有真正踏上修行道路,现在让他卷入这场漩涡难免不会过早夭折。而且他毕竟是李相品的儿子,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他把。”
“二叔有话直说就好,我们叔侄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姬歌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平静说道。
“两个月。”
姬歌摇了摇头,姬重如思虑再三,开口道:“一个半月。”
姬歌抬起衣袖伸出三根手指,说道:“二叔,三个月。他能学多少就算多少。至于三个月以后就要看他这头幼虎的了。”
“总要让他在这场棋局中有能力自保。”
姬重如点了点头。
可能三个月过后,姬家与信家两大派系就要真正的斗个你死我活了。
到时不知道要牵连多少家族,让多少人子散妻离。
柏寒街是一条横贯整座岛屿的长街。虽不及长亭街繁华熙攘,但柏寒长街两边都是贵族门阀的府邸。
所以这片地可谓是寸土寸金,市井寻常百姓家积攒了半生积蓄都想在这条长街上买下栋住宅,面积算不得大但好歹可以居住,谁不想天天出门跟富家子弟贵族嫡系打个照面问声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好为后人攒下点香火情。
不是有人就说过,前人种大树,后人好乘凉。
与名门望族结个香火情,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那种,可只要让他们记住,过后被稍微提及,可能就会让小辈免去不小的麻烦。
崆阗阁是被归置在赵家名下,是除却古家的福清楼之外的岛屿上第二大的酒楼。
它不是位居于长亭街上,而就是建在了这条柏寒街上。
崆阗阁作为赵家的产业之一,是属于那种半开放的酒楼。酒楼嘛,都是打开大门迎客人做生意的。
可至于为什么说是半开放酒楼,不是因为它要求客人的身份是如何如何的高贵,只因为它要看赵家那位的脸色开门迎客。
若是那位开心就是穷苦人家的糙门汉也可以进,当然前提是你可以付的起账。若是赵家那位不开心,任你是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豪门子弟也会被拒之门外。
之前有一个乙等家族的嫡系子弟,其父是岛上是屈指可数的精明商贾,只因为其家族崛起太快导致根基不稳,资历不够才未能入选甲等之列。
但他倚仗着本家与甲等家族的徐家有些牵扯关系,时常与甲等家族的嫡系子弟吃喝玩乐。
那次他领着一群鹰仆犬奴硬是将高挂暂停营业牌子的崆阗阁门给一脚踹开了来。
约摸半柱香的功夫,一位黑衣少年便从崆阗阁外走了进来。
听当时在外围观的人说,那名少年进了崆阗阁后环视了一圈,看着那个翘着二郎腿坐在众人中央的白面公子,问道:“这是你踢坏的门?”
刚见那人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一道黑影扔了出来。
那名公子哥身边的鹰犬爪牙有踏上修行的练气士,也有踏上淬体一重楼的纯粹武夫。
但他们都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家的少爷就被扔出了崆阗阁,等到反应过来时,出来前被老爷特意吩咐要好好保护的公子已经躺在地上唉声哭嚎,看样子是被打断了肋骨。
那群鹰犬扈从看到身为崆阗阁的掌柜的颤颤巍巍的量一块锦帕递给那名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接过手帕,擦拭了双手,眼神阴翳道:“脏了我的手。”
掌柜的在一旁唯唯诺诺不敢搭话。
黑衣少年瞥了一眼鹰犬扈从,眼神冰冷,不耐烦的吐出一句,“自己滚出去。”
然后在外围观的就看到一众扈从连滚带爬从崆阗阁中逃了出来。
然后架着自家公子慌忙挤开人群离去。
再后来听说徐家撇开了与那乙等家族的所有的生意上的往来,更有见风使舵的同乙等家族断绝了所有与那家的生意。
听说中间还有段小插曲,那座乙等家族的家主曾带着自己的儿子登门谢罪,可他们连赵家的大门都没迈进就被轰了出去。
最后那座乙等家族树倒猴孙散,沦为了最末流的家族。
曾经风光无限叱咤商场地那位乙等家族家主后来听说患了失心疯,整日浑浑噩噩。那家的白面公子原本就是只进不出的败家子,在家道中落以后还流连于烟花青楼,最后尸体被人在枯井中发现。
至于那位黑衣少年,自然便是赵家家主赵辅秦最为宠溺的小儿子赵明庭。
赵辅秦之所以如此宠溺这个小儿子,并不单单是因为赵明庭的心性像极了自己,更是因为他的修行天赋一骑绝尘于贵族门阀的封胡遏末,让他们望尘莫及。
还未及冠就已经迈过了辟海境而且一只脚已经迈入了聚魄境,这修行速度已经超过了所有的门阀子弟。
有人曾说,若按二十年来算是一个收成,那二十年前有姬家白衣探花,二十年后就有赵家黑衣明庭。
如此年轻的半步聚魄境强者,使得赵家家主赵辅秦父凭子贵,从原本的下四家冲进了中三家。
而且在去年柳家举办的拍卖会上赵辅秦不顾家族长老的反对,一掷万金拍下了那件中品灵器匣鎏何莲杯,听说就是为了他的小儿子赵明庭。
这样一来原本就已经是半步聚魄境的赵明庭再加上极有可能已经拿到手的中品灵器匣鎏何莲杯,恐怕凝神境强者的一击都能够挡下来。
若是他再真正迈入聚魄境,恐怕手持匣鎏何莲杯的赵明庭可以与凝神境一战了。
要知道姬歌之所以能够在思规楼内接下王右军的三招,一方面是王右军刚开始的轻敌,没有料到姬歌淬体竟会淬出一副金枝体魄。再一方面就是姬歌针对他的阳谋。
在书中找到了克制王家镇山拳的方法,若王右军没有施展镇山拳,在思规楼的规矩内夫子没办法出手,王右军恐怕单凭凝神境的狂暴的灵力威压就可以死死压制住姬歌。
这日,崆阗阁门上高挂歇业的木牌。
这日,一辆由四匹头生异角的灵驹拉着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崆阗阁门前。
四周走动的人群都有意无意的放慢脚步,看看是哪家哪户不长眼没记性的子弟来触这霉头。
他们看到从那四灵驹马车上先后下来了三名青年男子。
看相貌都是一身锦衣华服,腰饰玉佩的富家公子哥。
有眼尖的人认出其中有一位是徐家的公子徐清川,毕竟徐清川经常身处风月之地,想不让人识得都难。
至于古缺月与信庭芝,前者是醉心于灵力修行,除了拉拢家族内的供奉,再无其他心思出来走动。
后者虽然美誉传于在外,可同样是属于那种深居简出之人,所以除了同等门阀子弟认识,更多的市井百姓只知道信家玉树是位虚怀若谷丰神俊朗的男子
但赵明庭向来不买各座名门望族的世家子弟的账,不管是古家还是徐家,亦或是姬柳几家。
所以今天来的哪怕是徐清川也未必能进这崆阗阁的的门。
徐清川下车后伸了个懒腰,笑着对身旁古缺月说道:“要不是赵明庭这家伙的性情古怪,使得这崆阗阁是不是得关门歇业,恐怕这岛上第一楼的名号就轮不到你古家的福清楼喽。”
古缺月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虽然他古家是福清楼背后的掌柜,但作为古家嫡长子的古缺月不得不承认,崆阗阁无论是从装潢还是各方面来讲,都要胜过福清楼一筹。
但至于为什么岛上第一酒楼的名号会被福清楼收入囊中,不在乎就如徐清川所说那般,赵明庭的性子使然,他如果乐意可以让满座宾客分文不取只图个开心,可如果赶上他不高兴,那极有可能把这满座宾客都轰出楼去。
信庭芝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明庭应该在里面等我们了。进去吧。”
说完就率先推开崆阗阁的阁门,走了进去。
古缺月紧随其后,徐清川最后才迟迟抬脚迈进。
街上的行人都等着那三位青年人被轰出来,可一炷香过去了,仍不见人影出来。
明眼人瞧得出来,有些规矩可能要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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