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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沐的婚期越来越近，再过两天就是她的婚前派对，夏四季翻出自己压箱底的礼服，这件衣服买了好几年了，那个时候她和顾盛之刚分手没多久。
衣服很贵，因为只剩下最小号所以有折扣，但还是很贵。
林沐沐怂恿她买下来，说：“这件衣服太适合你了，把你肩颈、腰身的优点都突出来了，香槟色又不会过时，买它。”
当时是她最瘦的时候，自然穿得下去。
现在……
还好还好，吸吸肚子还是能穿进去的。
“顾盛之，快来帮忙拉一下拉链。”夏四季呼叫救援。
顾盛之从外间走过来，刚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眼中波澜涌动，顿了一下才走过去。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件衣服？”顾盛之问。
夏四季有些意外顾盛之还会关心这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她随口答道：“忘了，好几年了。”她不太想提起刚分手的那段时间，虽然已经过去好久，但夏四季仍能感受到每次提到那段时间顾盛之都会有些异样。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眸子中那些深幽难解的情绪可以简单明了的归类为“不开心”。
夏四季不想顾盛之不开心，所以就尽量少提那段时间。
顾盛之在心里叹口气，真的是那年春天。
夏四季可能不知道，他其实见过这件礼服的。
在医院附近的商场，他下班去坐地铁，走过十字路口，一抬头就在橱窗里看到了这件衣服。他平时很少留意这些东西。但当时一抬头，就觉得这件衣服特别喜欢。
为什么会特别喜欢，他说不上来，他只是觉得如果夏四季穿上一定特别好看。
于是，从那以后，他每次经过那个路口都会停下来看上一眼。
直到有一天，他再次经过那个路口，橱窗里换上了另外一件衣服。
他走到店里询问店员，被告知衣服已经被人买走了，而且那是最后一件。
顾盛之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走出店铺时是什么心情，只觉得春天的风也很刺骨。
顾盛之怕夹到夏四季的头发，所以很耐心地帮她把头发拨到前面才动手拉拉链。
衣服真的是好紧。
“你买衣服的时候心里没点数吗？这号码明显小这么多。”顾盛之低着头，报怨的声音扫过她的肩头。
夏四季半边身子酥了一下，回嘴：“我哪里知道这件衣服会一直没机会没穿，我这两天少吃点就可以啦。”
顾盛之停下手中的动作：“你买衣服的时候多重？”
“那可是我身材的巅峰时期，八十八九斤吧，现在我马上要过百了。”夏四季又吸吸肚子，平时她不太有减肥的苦恼，现在终于明白好看衣服穿不上的痛苦。
八十八九斤，顾盛之在心里叹息一声，那得有多瘦。夏四季从小食量随着心情变化，高中那会儿每逢大考必掉肉。
“别试了，我们出门。”
“大晚上的出门干什么？”
“买衣服。”
夏四季眨巴眨巴眼睛：“顾医生今天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了？”
顾盛之别过脸：“爱去不去。”
“去！顾盛之，拿钥匙，出门！”
陪着夏四季买了一晚上衣服的顾盛之深深懊悔自己一时冲动做的决定，逛街这种事情真的不是人干的，比十几个小时的大型手术还耗损精力。
走出商场，他拉着她的手，夏夜微凉的风拂过两人张开的衣袂。
夏四季侧首，顾盛之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他们的四周是闪烁不断的城市灯火，他繁星一般璀璨的眸子在夜色中如皎皎明月熠熠生辉。
“顾盛之，你的眼睛真好看。”夏四季就跟突然抽风了一样。
顾盛之的眼睛是出了名的好看，高二上学期有一个实习的生物老师，第一天给他们上课就逮到后排低头打掌机的孙湛和顾盛之。
生物老师气呼呼地从讲台上下来，准备抓着两个人的现行，教鞭敲到桌子上，顾盛之一抬头，直接把生物老师看得一个大红脸。
年轻的生物老师又敲了好几下课桌才说道：“上课认真听讲。”
下课后，秦时月讲：“乖乖，两位，收敛点吧，你看你们把咱们生物老师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郝佳丽一边从桌洞里摸出小小酥偷吃，一边说：“我怎么看咱们生物老师不像气得，反倒是被顾帅那双眼给勾住了。”
夏四季听后去看顾盛之，顾盛之这个人永远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同学们围成一圈八卦他的事，他跟没事人一样，该写写，该玩玩，绝不参与。
不过，也是从那时起，夏四季发现顾盛之的这双眼确实特别勾人。
顾盛之的这双眼不是传说中的桃花眼，他只在眼角有一点上挑。可就是这一点点上挑的弧度，让他本就比常人黑亮澄净的眼睛又多了几分别样的神采。
还有一个证据就是，她每次和他对视，就大脑一片空白。大脑空白的夏四季通常在想正常说话时语无伦次，想开玩笑时又冷得跟在南极冻过一样。
小时候看《封神演义》，傅艺伟演的妲己就特别爱用眼神勾引纣王。夏四季小时候还和邻居一起偷偷把邻居阿姨亮亮的护发油抹到眼皮上，学妲己的样子眨眼皮。最后，护发油渗到眼睛里，夏四季和小伙伴一起当了三天的肿眼泡金鱼。
怎么颠来倒去，她装妖精没装成，倒真找了个眼睛会勾人的男妖精。
夏四季用手指挠一挠顾盛之的手心：“盛之哥哥，我脚疼。”
“逛街的时候怎么没听见你说脚疼啊？”顾盛之微微弯下腰，盯着夏四季，“四季妹妹，我的脚也疼。你说怎么办吧？”
夏四季看着他嘴角泛起的那抹略带痞气的笑意，心里哼了一声，我还治不了你。
夏四季一踮脚，对准那抹笑亲了一口：“还疼吗？”
顾盛之被她亲个措手不及，眨巴了一下眼睛，瞬间有种被无良恶霸调戏的无辜少女的即视感。
顾少女一把抓住夏四季的肩膀，笑着说：“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这一笑，就很斯文败类了。
夏四季握住顾盛之的手腕说：“不，男人，我是在自焚。”
最后，顾少女背起夏恶霸往前走，夏恶霸问：“我是不是还挺重的？”
顾盛之说：“最好再重一点。”
夏四季咋舌：“你个勾人的小妖精，心思还挺歹毒，是不是巴不得我胖到没人要？”
“我要。”顾盛之语调轻松地回了一句后，又重复了一次，“我要。”
这一次，无比郑重，无比虔诚。
夏四季把脑袋埋进顾盛之肩窝，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