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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同她预想的一样,原本至少需要十息才能炼化完成的一品灵药,这次只用了三息便炼出了含有药性的精华。
又炼了两株灵药后,俞幼悠心思活络起来。
用金系灵力跟火系灵力配合起来炼药这么快,那炼其他的……应该也有奇效吧?
她的眼睛开始不老实地在房里打量。
启南风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华美的摆饰,大部分都是俞幼悠陪他去珍宝巷里买的,所以她看到它们就仿佛看到一堆亮闪闪的灵石。
不行,面对灵石下不去手。
最后,俞幼悠只能仰着头再次看向了头顶。
先前她说白天的时候琉璃瓦晃眼睛,于是启南风就把瓦片换回了最普通的黛瓦,这东西倒是不贵。
先前她也炼过自己屋顶的瓦片,当时没出事,是后来没忍住又炼了边上的柱子才把院子弄垮的。
所以,这次只要不手贱,想来问题也不大?
俞幼悠试探着用金系灵力覆盖在瓦片上,在其发动的同时,飞快地以火系灵力催动——
“垮拉!”
软榻上的两个少年蓦地惊醒,翻身爬起来,摸出丹炉紧张喊:“异兽来了吗!”
片刻后,他们就知晓到底是啥玩意儿了。
承重的房梁化作一捧灰烟消云散,与之相同的还有那些瓦,几乎瞬间消失,黑灰撒了两个懵逼的少年一脑袋。
他们抬头,就只看到头顶空空,星光与夜色同在。
“俞幼悠,你又干了什么啊!”
从浴桶里狼狈爬出来的俞幼悠都顾不上擦尾巴毛了,拿衣服飞快一裹爬出来,挠了挠头。
“我忘了,我现在不是炼气期了。”
这灵力突然变强……一不小心就把整个屋顶给炼没了。
几乎只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丹鼎宗内务堂的弟子们便熟络地找上门来了。
他们看了眼俞幼悠,有人认出她来,饶有兴趣问了句:“你就是俞幼悠?”
俞幼悠心中激动,暗道自己为宗门争了光,兴许能少算点修房顶的钱,她自豪回答:“对,我就是俞幼悠!”
“那就对了,我听说你先前随马长老学了半年炼丹术。”内务堂的弟子一脸很懂的样子,给俞幼悠递上一张账单:“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俞幼悠:“……”说好的为宗门争光呢?
内务堂弟子又问:“你也跟马长老一样赊账吗?”
“不,我有钱。”富婆绝对不可能做老赖!
阔绰地摸出芥子囊把这些一百多灵石的欠款给结清了,她才炼没一座院子和一个屋顶,不至于像马长老那样负债累累。
屋顶要等两日才能修缮完成,启南风的那些天蚕丝的被褥和灵兽绒毛织成的地毯也被黑灰毁了。
于是俞幼悠只能哭丧着脸带着启南风前去黑市,把这些玩意儿都买回来补偿给他。
桐花郡的黑市一如既往的热闹。
在这里,妖族的比例大大增多,且因为桐花郡修士普遍没有物种歧视,所以里面的气氛暴力又和谐。
刚进来就听到熟悉的对骂声和邀约去擂台打架的声音,俞幼悠深觉欣慰。
三人照例去了地摊一条街捡漏,然后俞幼悠欣慰地发现,虽然这里面不乏打着“丹鼎宗三天骄”的假货牌子,但是更多的还是在兜售秃大师亲制作的丹药。里面竟然也没有假货,看样子都是他们没舍得吃存留下来的。
桐花郡黑市中秃大师的名气果然最盛,毕竟这里不少人都亲眼见证过秃大师的传说,再加上先前申鲧自称是丹鼎宗的丹修,导致大伙儿不太信任这些大宗门。
桐花郡黑市中,秃大师才是永远的神!
三人扫荡了一圈,买了些品相不错的药材后直奔珍宝巷。
以前俞幼悠都不敢走进来,现在她进这些法宝店就跟刚才逛地摊一样淡然自若。
“过几日就要出远门,听说那边草木多,得多给你备点防蚊虫的。另外法衣也给多给你买两套……”启南风一边念着,一边体贴地指点着让掌柜把各种日常用的法宝拿出来,虽说全拿的三人份,但大部分东西都是以俞幼悠需求为主的。
俞幼悠听得心里熨帖不已,果然启南风才是自己的好朋友,事事都为我着想。
然后下一刻,启南风就站在掌柜面前不动了,见俞幼悠没反应,他纳闷问:“你怎么不来付钱?”
“嗯?”
他提醒对面的俞幼悠:“你出门的时候说了今天你结账的。”
俞幼悠沉默了,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芥子囊。
而苏意致则瞬间恍然,立马奔向最贵的货架,兴奋地预备让老板把那件最贵的法宝给他包上。
俞幼悠面无表情,拎着他的黑袍后领把这货给拖出门了。
在大出血买了无数件“万一有用”的法宝后,俞幼悠捂着抽痛的心口差点没喘上气来。
不能再待了,他们在逛完一圈珍宝巷后,甚至都开始蠢蠢欲动地想去花酒巷摸别人尾巴了。
那两人还理直气壮:“你的尾巴又不给我们摸,御雅逸那头老虎太凶又不敢摸,我们花你的灵石去摸摸别人的尾巴怎么了!”
俞幼悠冷冷:“想摸尾巴是吧?成,我带你们去摸!”
启南风跟苏意致兴致勃勃,都开始商量到底是摸那边的狐族少年的长尾巴还是兔耳少年的短尾巴了,结果却没料到俞幼悠径直将他们带出了黑市。
三人组沿着桐花郡的青石板路一路往前,最后越走越偏,脚下路也成了窄狭的小道。
苏意致东张西望,看着这些残破的旧民居:“这是哪儿?”
启南风倒是认出来了,他老家也在棺材一条街,小时候时常在附近玩耍:“小鱼带我们回家了。”
苏意致一怔:“她不是……”
不是父母双亡吗?
此刻正是晨曦未现的清晨,棺材纸钱铺都没开门,不过再往里走,里面那条老旧的巷中却已经传出鸡鸣犬吠,还有各家婶子忙碌的身影。
俞幼悠走到最小的那个院子前站定。
不远处趴着的狗蛋翻身而起,先是警惕地看了看俞幼悠,而后嗅了嗅味道,便兴奋呜呜叫着冲她跑来,尾巴摇得飞快。
俞幼悠大方地对两个好友道:“这不就是尾巴吗?摸啊!”
苏意致倒是兴致勃勃地蹲下来摸狗尾巴了,然而启南风却警惕地看了看大黄狗,然后略怂地退到了树后面。
俞幼悠喂了狗蛋两个肉饼,后者尾巴摇得更欢了。
她这才起身打量原身的家。
小屋的木门和记忆里没什么样,只是一年不曾住人又腐败了些,门槛石上生了些潮润的青苔,但是却没半点落叶渣滓,想来有人时常帮着清扫。
她熟络在花盆后面一翻,还真又翻出一瓦罐井水,下面有张写了字的纸,兴许是昨夜有雨,湿漉漉的把字也浸湿了。
俞幼悠仰头喝了一罐水,又递给身后两人:“走累没,喝一口?”
启南风跟苏意致也不嫌弃,一人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然后两个丹修就察觉到异常了:“这井水好像有一丝灵药药性?”
俞幼悠嗯了一声,趁着没人注意,又往旁边的井里丢了两枚灵丹:“这巷中凡人于我有恩。”
如果没有他们的照拂,原身怕是连一年都活不过,她不会一口气将这井水变作让人马上病愈或者返老还童的灵泉,因为这样很可能被权贵给抢去,但是暗暗地让井水拥有些许强身健体的功效还是可以的。
她接过空瓦罐,从芥子囊中摸出一把银子往里面放,苏意致看到愣了愣:“你准备赠予凡人重金?”
鲜有修士们会跟凡人有牵扯,因为都觉得沾染凡尘因果就不叫修仙了。苏意致出身修真世家,身边全是修士,甚至都怎么跟凡人接触过。
俞幼悠点头,指了指旁边的花婶家:“我蹭了她家十多年的饭。”
“我才不管什么‘修士不该过问凡尘事’之类的话,有恩就该报,对于贫苦人家来说,最大的回馈不是什么感念一辈子,而是一笔实实在在的钱财。”
俞幼悠将银子在瓦罐中压了压,然后笑眯眯道:“谁不喜欢暴富呢?”
启南风跟苏意致深以为然。
俞幼悠本来想悄悄把瓦罐放到花婶家院子里的,结果不曾想刚到门口,狗蛋就兴奋地冲着院内汪汪叫了两声。
花婶一边训斥狗蛋一边出门来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三人。
她愣了愣,视线落在俞幼悠脸上,犹疑不定地注视了许久,最后试探着问:“俞丫头?”
俞幼悠应了一声。
花婶眼眶一热,马上出来将她搂住,又是心疼又是欢喜地问了她好多话。
俞幼悠不好说她已是修士,因为怕花婶不自在,于是只说自己离家去了启家当学徒,现在学得手艺预备远行了。
“那你要去哪儿?”
俞幼悠笑了笑,轻声回了一句,而后将盖着一片泡桐叶的瓦罐塞到了花婶手中:“花婶,我该走啦。”
花婶目送着她离去,摸了摸眼泪,正懊恼自己忘记给这丫头煮一碗她最爱的鸡蛋面时,一阵风吹过。
泡桐叶飘飘旋旋不知飞向何处去,只留下抱着瓦罐惊在原地的花婶。
数日后,丹鼎宗山门前。
黎明初升,一众年轻修士皆表情肃穆,静静地听着牛长老讲着前去妖族的注意事项。
其实他这些日子已经讲过很多次了,不过临行前却还是放心不下,又不由得啰嗦起来。
曲清妙上前,看了一眼众修,最后视线落到师弟师妹身上。
“我过两日也要去万古之森镇守了,不能随你们同去,你们自己好好保重。”
启南风马上拍胸:“师姐放心,等我回来你就会看到筑基期的我了!”
苏意致幽幽道:“那师姐你等着看金丹期的我吧。”
俞幼悠挠了挠头,试探着口嗨:“那……师姐你等着看元婴期的我?”
“……”曲清妙无奈地笑了笑,但很快又恢复了正色,叮嘱道:“妖族这些年的情况极其复杂,总之你们要万分小心,我在东境等你们回来。”
三个丹修飞快点头,然后便随着队伍一起坐上了云舟。
天光渐盛,俞幼悠回头冲着曲清妙挥挥手,丢了一大匣子的辟谷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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