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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黑影就只出现了这么一小会,很快,它便夹着尾巴逃离了。但是钱小多却还是看清楚了,那是一条黑色的狗。
这条黑狗出现的很突然,消失的也很迅速。
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跑没影了。
再加上这会姚艳秋和钱丽丽也在,钱小多又不方便立刻追上去。最后,便只能暂时作罢了。
不过看之前的情况,钱小多猜测,这条狗应该是见着这老人有危险了,这才冲出来的。
钱小多便又把目光,看向了轮椅上的那位老爷爷。
“爸,你没事吧?”这时,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正在店里选购衣服的老人的儿子,儿媳妇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两人赶过来后,先上下将老人查看了一遍,确认人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又赶紧转过头,对着钱小多道谢,“小姑娘,刚刚真的是太感谢你了!要不然我爸他.......”
大家这才注意到,感情老人不是一个人啊!
顿时,就有人说了。
先开口的是那小车司机,“你们是怎么看着老人的啊?”刚刚要不是人家小姑娘跑得够快,及时拉住了下滑的轮椅。他这边反应也来得及时,要不然.......就真撞到人了!
姚艳秋也忍不住开口,“就是就是.......你们怎么能把老人家就这样子一个人放路边上呢!知不知道你们这么做,让老人家很危险诶.......”
她之前走路的时候就有注意到这坐着轮椅的老爷爷了,这边路比较偏,没什么人行走。当时就见着这老人家就一个人坐着轮椅紧靠着一家店铺,停在路边。
只不过那会谁也没预料到之后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所以姚艳秋就是瞧见了,也没放在心上。
可现在回想起刚刚发生的那一幕,都还心有余悸!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疏忽了,真的对不起.......”老人的儿子儿媳妇赶紧出来道歉。
他们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道完歉后,转头又对着钱小多好一阵道谢,“小姑娘,真的真的是太感谢你了啊!”
钱小多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这碰见了,她也不能真看着老人家出事吧,“不过下回,还是要多注意点。”
老人的儿子和儿媳妇又是忙不迭的点头,“我们下回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行吧,既然该说的都说了,又没出什么大事,事情也就这样了。
只不过分开后,大伯娘姚艳秋还是对着钱小多好一阵痛批,“你这孩子,胆子怎么那么大啊你!”
说跑就跑,说追就追!
那轮椅下滑的地方可是下坡!
那拐角的地方还开出来一辆下车!
钱小多居然也敢!
就刚刚发生的那场景,但凡那边司机刹车慢了那么半拍,是不是就会连钱小多一块也给撞上了?
这会越是回想,姚艳秋就越是后怕!
气得狠了,下午逛街逮着个空闲时间,就要把刚刚的事情拉出来数落钱小多一顿。直把钱小多数落得,蔫头耷脑,无精打采极了。
这一数落,就数落到三人将该买的东西都给了,准备开车回家了,姚艳秋这才作罢。
钱小多可算是解脱了。
但跟姚艳秋完全相反的是,钱丽丽瞅着钱小多的目光,却是熠熠发光。
忍啊忍,忍了一下午,都没能找到合适机会的钱丽丽,见着自家老妈那边终于停下来了。她便忍不住了,凑到钱小多面前,问她之前怎么跑得那么快。
钱小多解释,说是收养她的爷爷教的。
她这也不算是撒谎。
不论是拳脚功夫也好,还是术法符篆也好,领着钱小多进门的,都是钱瞎子。只不过钱小多天赋很高,带进门没多久,就把钱瞎子这个“师傅”,给甩到后面去了。
但这也足够让钱丽丽羡慕不已了。
她其实也想去学点功夫的,只不过觉得自己可能吃不了那个苦,便一直只是想想。
不过她自己不行,再发现钱小多很行的时候,态度从这天起,又变得不一样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另一边。
因着老爷爷轮椅没停稳,突然下滑,差点被车撞这事。那对夫妻等到钱小多他们一走,甚至都没能忍到回家,在大马路上就吵起来了。
男的指责女的,“好端端的,你干嘛非要拉着我进去买什么衣服。”要是不将他拉进去,也就不会把坐着轮椅的老爷子一个人放在店外面,差点出事了。
女的也很委屈,“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啊!”还有,“我是为了我自己吗?那衣服都是给你买的,你不进去试一下,谁知道能不能穿,穿起来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效果啊?”
老爷爷叫陈红兵,老伴早就不在了。早两年前,他又出了场意外,从此以后,便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而他生有一儿一女。
眼前的这两夫妻,男的叫陈国标,女的叫周美楠,是坐在轮椅上老爷爷的大儿子和儿媳妇。
今天,陈国标和周美楠是带着陈爷爷去医院做检查的。
因为医院就在附近,他们变没有开车,而是推着陈爷爷去的。
检查完回来,周美楠想着要给陈国标买几件衣服穿。便让坐着轮椅的陈爷爷,一个人在店外面等着。
后面就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出意外。
周美楠是真觉得自己委屈,尤其是丈夫陈国标还把责任全往她身上推。以至于两口子在大马路上吵了这么一架还没完。等回到家之后,周美楠更是一生气,冲进卧室里“砰”的一用力,将门给关上了之后,在里面就不肯出来了。
到了下午六点多,孙子陈培阳下班回来了,发现家里连饭都没做。
他最近公司里出了件事,一个平时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突然就没了。导致他心情也有点不大好,尤其是才跟着几个同事去了死者家里回来。
不过心情不好归不好,却还是注意到了家里这不大寻常的气氛。
自家老爸陈国标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而陈爷爷则一个人推着轮椅跑去了阳台。
阳台那里,有一个狗窝。
以前,他们家是有养过一条狗的。
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是十几年前陈爷爷从朋友那里抱来的一条纯黑色的土狗。带回来后,就随意给取了个名字叫小黑。
即便是后来,小黑长大了,但那名字也依旧这么一直喊下来了。
小黑的名字取的很随意,养的也很随意。
也谈不上虐待狗,不过许是土狗好养的原因,反正自家吃啥,小黑就吃啥。最多......就是陈爷爷偏心小黑,每顿只要做肉,那肉汤是一定要留下来给小黑拌饭吃的。
而这个狗窝,就是小黑一直睡觉的地方。
只不过狗狗的寿命有限,小黑在家里待了十几年后,最终还是老去了。
老去了之后,他妈周美楠本来准备将阳台样那个破旧的狗窝给扔了的。但是一向来很好说话的陈爷爷,头一次发了大脾气。
甚至为此,一个人蹲房间里不吃饭,闹着表示周美楠要是敢扔了狗窝,他就要绝食!
周美楠总不能真为着这么个事,就去不管自家公公了吧!
于是,虽然家里小黑不在了,但这个狗窝,却还是一直留了下来。
陈培阳知道,自家爷爷每次心情一不好了,便喜欢推着轮椅到阳台上,冲着狗窝小声的自言自语。就好像当初小黑还在时一样.......
今天家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起来,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陈培阳叹了口气,然后拉开房门,去找周美楠。
只见周美楠这会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许是听到了门开的声音,便睁开眼瞧了瞧。在瞧见进来的人是自己儿子陈培阳时,脸色比之前的稍微缓和了那么一点点。
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
很快,她便又把眼睛给闭上了。
陈培阳便走到床边坐下,问她,“妈,家里这是出啥事了啊?”
一个个的,搞得气压这么低。
他不问还好,一问,周美楠眼眶就红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还真是委屈的不行了。
发现自家老妈哭了,陈培阳给吓了一跳,慌忙说道,“妈,你怎么了?哎,你别哭啊!有啥事,你倒是跟我说啊!”
周美楠就拿手抹了把眼泪,将下午发生的那出事给说了一遍。边说,边委屈,“我也不知道会出那样的意外啊!”
她再是不好,也没恶毒到希望公公出事吧!
周美楠越回想就越委屈,“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他们父子,照顾着这个家......好的全看不到。”
但事情一发生了,丈夫头一个就是怪她。便是后来小姑子知道了,也打了电话过来。一开口便是,“嫂子,你们怎么能把爸一个人给放外面!”
陈培阳听了,便只能安慰周美楠,“妈,爸估计也是被爷爷那事给吓到了。至于姑姑那里......姑姑也不是怪你,她就是太担心爷爷......”
便是他这会听了周美楠的诉说,也觉得后怕啊!
陈培阳觉得,今天这一出,谁都没法怪。
他说,“这就是个意外!”只不过,“咱们还是给爷爷再去请个保姆吧。”
这会被陈培阳这么一提,周美楠是真的心动了。
可前一个保姆的糟心事,这都还没解决呢!
陈培阳显然也想到了那事,眉头便皱了起来,说道,“我看她就是故意来讹人的!”
陈家条件真不算差。
别看他们现在住的这一片是老城区,房子外表看起来又破又旧。但他们都是本地人,别处还有其他的房子在出租。
而且,就像之前姚艳秋听说的那样,这一片确实也接到了即将拆迁的消息了。
其实早在陈爷爷瘫痪坐上了轮椅之后,家里就请上了保姆。
有个保姆在,确实轻松很多。
至少陈爷爷这边,他们要少操很多的心。
每天按时按点推着陈爷爷,顺带带上那会还没去世的小黑一块出去散散步。回来后,还会帮着家里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以至于保姆那边给开的工资虽然不低,但是一家人都觉得很值。
只不过可惜的是,今年年初,保姆那边儿媳妇给生了孩子。她要去照顾自己的孙子,便只能把这边的给辞了。
那保姆走了后,陈家后面便又请了一个。
是个姓廖的,四十多岁的保姆。据家政那边解释,人家照顾瘫痪老人,很有一套。
廖保姆也拍着胸膛跟陈家人表示,她照顾了很多个瘫痪老人了,经验十足。
可请回来了之后,陈家人才发现,这跟第一个保姆比起来,第二个显然不如意了些。也不是说她不做事,人懒惰什么的,但就是各方面都感觉不如第一个。
但这年头,请保姆也是碰运气的。
碰见特别好的,特别合主家心意的,都快要用走大运这样的话来说了。但大多保姆,确实都只能算一般。
陈家算不得多挑剔的人家,心里想着,能有一般,那也行。
反正都是拿一分钱干一分活。
人家只是领着你的薪水给你做事,你还指望人家付出真情实感不成?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不久前,廖保姆在他们家做事做的好好的,忽然打电话给他们,说自己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这可把陈国标和周美楠他们给吓坏了。
赶到医院一瞧,也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廖保姆左边的大腿上,一片血淋淋的,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周美楠便忙问,“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医生说,是被某样东西给咬了。看那印记,有点像是狗牙留下来的印记。
可问题来了,他们家以前是养了狗,但是早在一个多月前,那条名叫小黑的土狗,就因为年数太大,老去了。
但医院这边的监测结果就是这样。
廖保姆也一口咬定,“我当时在厨房里好端端的干着活,忽然就被咬了这么一大口.......”
这话落在陈家人耳朵里,那就不是一般的扯了。
廖保姆毕竟是上班受的伤,该出的医疗费什么的,他们愿意出。可廖保姆费咬定是在他们家里被咬的。并且,借此索要大笔的赔偿........
陈家人表示,他们坚决不认!
两家开始扯皮,甚至还闹上了官司。
但由于廖保姆那边确实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证明陈家养了狗,因此在她上班的时候将她给咬伤的。所以,她索要的那一大笔赔偿,是不合理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廖保姆那边是不服气的。在判决下来后,还时不时跑他们家来闹一场。
也正是因为出了这么一件事,后面陈家就一直都没有再请保姆了。
不是不想,而是真的有点怕了。
陈培阳只能说,“那也不能因为这一个,咱家里从此以后就不请人了.......保姆的事,我明天就去家政问问......咱们仔细挑挑,宁可多花点钱,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
最终,周美楠被儿子陈培阳好好的哄劝了一番后,心里好受多了。可对丈夫还有气,依旧甩着脸色不肯去做饭。
陈培阳干脆就说,“咱们一家人好久没一块出去吃顿好吃的了,今晚就去吧!”连哄带拽的,将周美楠从床上哄了起来。再硬拖上陈国标,就这么下决定了。
搞定完自家爸妈后,陈培阳才去阳台找陈爷爷。
没曾想,陈爷爷却对他摇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的态度很坚决,陈培阳便只能作罢,“那行,那爷爷您就暂时一个人在家。晚点我给您打包点的回来啊.......”
陈爷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催着他们快点走人。
可真等到屋子里的人都走了,他脸上顿时就写满了落寞。盯着空荡荡的房间瞧了半天,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出来。转头他对着那个已经空了的狗窝说道,“老了,老了......都成儿女负担了。”
在陈爷爷眼里,那就是一个空荡荡的狗窝。
但他看不见的是,此刻那个本该是空荡荡的狗窝里,却还趴着一个黑色的影子。在陈爷爷用伤感的语气这么说的时候,那黑色的影子立刻就从狗窝里站了起来。走到陈爷爷的身边,将前面的两个爪子搭在了陈爷爷的膝盖上......
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直都在关切的盯着他.......
*
陈家后面发生的这些事,钱小多这会是不知道的。
但是更让她万万没先到的事,大伯娘姚艳秋开车将她送回来后,又冲着钱老二和杨淑琴,就着下午的事情,狠狠的告了她一状!
被告状了的钱小多扭过脸来冲着钱老二和杨淑琴,求救般的喊道,“爸......妈.......”
钱老二收到了钱小多的求救信号,见她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帮忙了,“那个大嫂,你放心,小多她很厉害的.......”
能不厉害嘛,那么凶的厉鬼,她都敢一个人去抓。所以像今天的事情,外人看起来很凶险,但对钱小多来讲,是真不算什么。
可钱老二知道,姚艳秋不知道啊!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姚艳秋就大为恼火,“还放心?老二,你就是这么当人爸爸的啊?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这事是有多吓人!”
是,救人是好事。
钱小多身手好,跑得快,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像下午那么惊险的事情,真要出个什么意外,那还了得?
得了,这下连钱老二也被训了。
好在旁边还有杨淑琴,她见状,赶紧开口,“对,嫂子你训的对!小多这次,是要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然后转过头,立刻变脸,冲着钱老二和钱小多骂道,“一个胆比天大,一个事后还敢纵容!我看你们俩就是欠教训!”
然后,才又冲着姚艳秋说,“嫂子,你放心,这事我这边记下了,绝对轻饶不了他们父女俩!”
“一个个的,三天不打就敢上房揭瓦了!”杨淑琴骂人时,还真挺凶的。
姚艳秋瞧着钱小多那蔫头耷脑的模样,看着又觉得可怜了,听见杨淑琴这么说,又忍不住开口道,“那个淑琴啊,教训教训一顿就行了.......打的话,咱家可不兴打孩子的啊!”
再说了,钱小多这事是做的胆子大了些,但也是在做好事。今天也得亏她及时出手,方才救了那老爷子一命。
看吧,姚艳秋这会又心疼护上了。
许是真怕杨素琴打人,姚艳秋就对钱小多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多啊,下回可真不能再这么胆大了啊......”叮嘱完后,她又说,“行了,今天逛了一天街也累了吧。去洗个澡,早点睡觉吧。”
钱小多忍不住眉眼弯了弯,嗳了声,拎着东西麻溜的跑自己房间里去了。
外面姚艳秋也就没再待多久,便带着钱丽丽回家了。
听到外面响起的关门声,刚回房间的钱小多又探出了一个脑袋,问道,“我大伯娘和丽丽走,都走了吧?”
“嗯,走了。”钱老二长吁了一口气回答。
想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挨嫂子的训,这真的是,有够丢脸的。
钱小多一听,放心了,于是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钱老二瞧见了,便忍不住惊讶的问道,“小多,这么晚了,不会你还要出去吧?”
去阳台上收衣服的杨淑琴听见了,回过头一看.......
只见原本回来时穿了一条白色裙子的钱小多,这会给换了一身衣裳。最明显的地方,便是身上穿的是裤子了。
而且,她的肩膀上还背着一个小书包,一副明显就要出门的模样。
背着书包的钱小多回答,“去接个任务。”
“你大伯娘才刚走!”钱老二说。
钱小多脸上顿时出现了一副这还用说的表情,“对啊!我这不是一直都在等她走嘛!”要不然,她下午就去追了。
钱老二,“.......”
成功的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钱小多瞅了他一眼,说道,“爸,我可能晚上都不回来了。”
万一要是晚上在任务大厅里瞧见了合适的任务,她没准直接就去做了。
哎,这也是没办法啊!
以前的她,只需要养自己一个人。现如今的她,可是背负着一家子,整整八张嘴的重担!
再不努力一点,那哪行哦!
钱老二早就知道,自家闺女是他管不了的,也没法管的。所以在听见钱小多这么说的时候,他冲着她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钱小多见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便当着钱老二和杨淑琴的面,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篆。
符篆燃尽,瞬间,钱小多就消失在了原地。
虽然早就有了钱小多的坦白,对她的本事也稍微知道了一点的钱老二和杨淑琴,但这却是第一次瞅见大活人凭空消失的!
两人顿时就给吓了老大一跳......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
而此时,从屋子里消失了的钱小多,已经来到了地府的任务大厅。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此刻人群挤挤攘攘的。
尤其是高挂在大厅中间的那块硕大的公告栏前面,更是人头攒动。
人实在是太多了,钱小多挤不进去。不过没关系,除开那块硕大的公告牌,非常宽敞的大厅两边还设有将近百来个自动任务机。
这种任务机有点类似于高铁站的那种自动购票机。
上面可以自由定点,定时间的查看适合自己的任务。而决定接任务的时候,便把戴有黑色手环的右手放置在旁边的感应器上便可以了。
一旦有人接下任务,原本红色的任务牌,便会转换成绿色。这便显示任务已被接成功,别的地府公务员就接不了了。
任务机虽多,但排队的人也不少。
钱小多排了整整将近一个半小时,这才轮到了她。
她赶紧上前一步,只见任务机的屏幕上此刻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任务。
但不是所有的任务,钱小多都能接的。
首先,她现在在阳间还有一个身份是学生。所以每次接任务,间隔太远了的地方不行。任务难度过大,需要花费的时间过长了的,那也不行。
就像现在,她仔细算下来,其实也就只有明天白天一天的假期了。到了后天,便又得回学校上课了。
所以别看公告栏上面的任务是不少,但是适合钱小多的,却是真不多。
像任务大厅里发出的这些任务,只要是考取了地府公务员的,便谁都可以接。不过为了保证效率,以及任务的完成度,地府这边会事先给每个任务评级。在这些被接了的任务旁边,还会出现一个倒计时的标志。
任务越难,给的时间自然就长。
接了任务的地府公务员,是要在规定的时间里把任务完成的。要是超过了时间,便会被自动判为失败。
失败若是达到一定的次数后,再来接任务便会有一定的限制。甚至,严重的,还有可能被吊销地府公务员的资格证。
于是,越是一些简单的,时间又短的轻松任务,来抢的人本来就多。
钱小多就有注意到,有好些适合她的任务,此刻因为已经被人抢先一步给接了,都变成了绿色状态。
钱小多有点失望,却还是打起精神仔细的翻看寻找合适的任务。
经过仔仔细细的翻找过后,还真被钱小多找到了一个任务难度显示的等级不高,地点又是在a市的任务!
生怕晚了一步,这任务就被人给接走了的钱小多,赶紧点了确认键。同时,把右手也给放在了旁边的感应器上。
感应器感受到了她的手环,发出“滴”的一声响后,钱小多再看任务栏那一块,果然便从红色变成了绿色。
旁边还写着一栏小字,“任务已成功接下,请在规定时间内完成!”
这时,钱小多才去瞧那具体的任务:a市创业大厦多名员工家失窃,请尽快查明,并抓捕!
啊?
抓贼?
短短几个字,让钱小多一度以为是自己瞧错了。她满脸问号,忍不住盯着屏幕瞧了又瞧,有点摸不着头脑。
钱小多正在愣神,忽然感觉旁边有人影闪动。她条件反射性的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一张熟脸。
是苗韩宁。
钱小多瞧见是她,扯动了一下嘴角。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便准备离开。
没曾想,对方却跟了上来。甚至,还在后面出声喊了她,“钱小多,你等一下.......”
这一喊,大厅里好多人都听到了,全往这边看。
钱小多不得不停下来,皱着眉头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这毫不友好的态度,引得苗韩宁当场就想呛回来。这时,站立在她旁边的一个人,忽然伸出手用力拉了一下她的衣裳。并且,给她投递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于是,苗韩宁就不吭声了。
钱小多也注意到了,站立在苗韩宁旁边的这个人。
看样貌,大约是在二十多一点。容貌偏斯文俊秀的那一种,五官和眉宇间,跟苗韩宁有几分相似。
对方先冲着钱小多拱手行了一个很古朴的礼,然后才开口道,“你好,钱姑娘,我叫苗韩泽,是韩宁的三哥。”
钱小多见状,也回了一个礼。
不过她也没有多客套的意思,在回完礼之后,直奔主题,“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许是没想到钱小多会这么直接,苗韩泽微愣了一下,才略带尴尬的开口道,“上面说了......
姑娘你是第一个发现忘川水画招阴符的人。并且,还把那符给破了。”
钱小多言简意赅的回答,“没错。”
苗韩泽就继续道,“后面我又听韩宁说,还是姑娘你,收了那人养的一只厉鬼。”
“所以呢?”钱小多偏头,问道。
苗韩泽,“不知道姑娘你愿不愿意,将你这几次用的符,给我瞧一瞧?”
钱小多顿时了然了。
她冲着两人扬了扬眉梢,“原来是为着我的符来的啊!”
这个不难,钱小多很是干脆打开书包,将里面的符篆拿出来给到苗韩泽看。甚至就连苗韩宁,手里面也被塞了一张过去。
嘴里还很是热情的说,“看吧,看吧,都随意看!”
还从来没有感受过钱小多这么友好态度的苗韩宁,拿着被塞到手里的符,面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难以置信。
这会的钱小多已经笑眯眯的凑到苗韩泽的身边去了,正跟他解说着前面两次,她具体用的是哪几种符篆。
苗韩泽一边听着钱小多的解说,一边认真的看着手里面的这些符篆。越是看的久,内心就越是惊讶。
符篆这个东西,画法不难。
但是不同的人画出来的符篆的威力,却尽不相同。
这根画符人的修为有关,也跟她对自身灵力的控制有关!
苗家是捉鬼世家,从宋朝起,历代就有先辈们在阴间任职。所以论家学渊博,论术法掌控,他们家都是个中翘楚。
苗韩泽见过不少先辈们留存下来的符篆,那上面流转的元气,曾经让他敬仰不已。可让他震惊的是,今天却在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手里,看到了并不逊于先辈们画出来的符篆。
这也就难怪了!
钱小多能一个人破了用忘川水画出来的招阴符,又能从背后那人手里,将人家养的厉鬼硬生生的给夺走!
自家妹妹在考核中输给她,真不冤!
此刻,便是苗韩宁也不得不承认,论打架,她不如钱小多。论画符,依旧不如。
而且符篆上流转的元气也同时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修为。
钱小多的修为,不低。
至少,单凭他们兄妹俩是看不穿的。
苗韩泽听着手里面这几张元气浓郁的符篆,看了许久,这才再度看向钱小多,“不知我能否,像姑娘讨要几张符篆?”
钱小多表示,“好呀,好呀!”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苗韩泽顿时又惊又喜。然后,忍不住看了一眼站立在他旁边的苗韩宁,眼带不解:不是说这钱小多,特别不客气,特别不好接触吗?
因着前两次的接触,所以在来之前,苗韩宁不光是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一再跟自家三哥,重点讲了很多次,钱小多的不好接触。
所以这会别说苗韩泽了,就是苗韩宁,也惊讶的很!
不过不管怎么样,钱小多这么友好的态度,对他们来讲,是预料之外的惊喜。
于是苗韩泽忍不住对着钱小多又行了一个礼,真心实意的说道,“既如此,那便实在是太感谢姑娘了.......”
谁料,他这话才一说出来,便感觉两手一空。再一看,手里面之前拿着的那几张符篆便不见了。
而且不单单是他手里面的没了,便是苗韩宁手里的那张也没了。
苗韩泽茫然又不解,“姑娘为何又将符篆拿走?”
快速拿走符篆的钱小多冲着他翻了个白眼,问道,“我们熟吗?”
这其实都不用问,两人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呢!
苗韩泽老实的摇了摇头,“不熟。”
“是喽!”钱小多说,“既然不熟,白拿我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啊?”
这话一出来,苗韩泽的眼底先是闪过一丝恍惚,等听明白了钱小多话里的意思后,那张俊脸立刻就红了。
是羞的。
而苗韩宁也被气得不行了。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钱小多的时候,就差没冒出火光来了。
钱小多讥讽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在她看来,这世间的人对她,不外乎就是分为两拨人。
一拨是谈感情的,比如钱家的所有人。
对于有感情的,钱小多给的再多,那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而另外一拨,就是谈利益的。就比如说眼前的苗韩泽和苗韩宁兄妹俩,在钱小多眼里,就是如此。
没有感情做支撑,不谈利益,还能谈什么呢?
真以为说几句好听的感谢话,别人就要对你掏心掏肺的好啊?
切,这太搞笑了吧!
所以,“拜~”钱小多冲着还在呆愣状态中的两人打了个招呼,将抢回来的符篆往书包里一塞,便准备走人了。
回过神来的苗韩泽,赶紧将人喊住,“那个钱姑娘......请等一下。不知,你这符篆,如何才能给到我们?”
钱小多满意的停了下来。
表示,这才是求人时,该有的态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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