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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凝这个人的运气其实也不算太差,家庭虽然不和睦,不过好歹家境不错,从小不愁吃不愁穿;父母和她感情虽然不深,不过至少还有疼爱自己的姑姑姑父。
从记事开始,陆以凝在陆欣蓉家里住的日子就远比在自家多得多。
陆竟行跟她年纪相仿,抛开血缘关系不说,从小还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比普通的堂兄妹要好得多。
加上法律专业的关系,陆竟行心思又比常人要细腻些,所以陆以凝一个眼神递过来,他就能知道什么意思。
比如现在,陆以凝虽然面不改色地说着“不冷”,但是微微抿起得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本来就不是耐寒的体质,一到冬天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恨不得把棉被直接披在身上穿出来,正常情况下,到了这个季节,陆以凝应该已经开始穿毛衣秋裤了,但是她今天不仅没穿毛衣,胳膊和腿甚至还在外面露着。
陆竟行看着都直皱眉,偏偏他今天又没穿外套,就一件厚一点的衬衣,脱了不仅影响市容,估计还会被保安当场以耍流氓的理由带走,他看了眼依旧没多大反应的好友,皱眉:“唐慕白。”
唐慕白“哦”了声,“我冷。”
“……”
陆竟行一口气哽在嗓子眼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之前谢坤想不明白唐慕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陆竟行当时还不以为意,时过境迁,他现在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都暗示到了这个地步,陆竟行不信他听不懂他的意思。
陆竟行也不是喜欢废话的人,暗示不管用,他干脆就来明示,伸手扯了下唐慕白的外套:“脱了。”
旁边安静了有一会儿的陆以凝倒是先明白过来了,她脸一热,连忙拉了下陆竟行,“哥,我真不冷……”
结果不拉还好,这么一拉,两人手指碰到,体温足足差了好几度。
陆竟行的眉毛皱的更深了。
陆以凝手指一松,她又不是不会看人眼色的人,一看就知道唐慕白的意思,毕竟两人关系还不算太熟,又有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放在这里,他不太想脱再正常不过。
再僵持下去几个人都会尴尬,陆以凝强压下从心里冒出了个头的酸涩感,嘴角勉强弯了弯,先一步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中午约了奈奈吃午饭,再不过去就晚了,我先走了啊……”
话音落下,压根不给陆竟行再说话的声音,陆以凝就侧过身,快速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陆以凝前脚刚走,文静后脚就从教室里出来。
她刚才刻意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想看看唐慕白会不会回去找她,结果等了几分钟,门口始终毫无动静,只好自己先出来了。
文静本来又气又郁闷,结果一出教室门口,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高个子男生。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这会儿没人出声,文静不知道前因后果,当然也没办法体会到这沉默里暗藏的尴尬来,还以为唐慕白在外面是等她的,心里头的郁闷瞬间一扫而空,她弯眼笑起来,“小白……”
女声又软又甜,换成别的男生估计心都软了,但是唐慕白只觉得烦躁,他避开文静伸过来的手,扯过旁边的陆竟行隔开她,快步下了楼梯。
……
课是在四楼上的,教学楼不比外面,外头起码还有阳光,但是里面阴凉一片,放在夏天是挺舒服,但是放在这个季节就不一样了。
陆以凝手脚冰凉,两条腿都有些僵硬,像是在冷水中浸了半天,每下一层楼都要停一下跺几次脚。
虽然对驱寒有点作用,不过还是冷。
陆以凝使劲儿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十二点一刻。
姜奈的消息在十分钟前发过来一条——
【医学院的课上得怎么样,睡了几个小时?】
姜奈倒是了解她。
到了一楼,陆以凝一边往教学楼门口走,一边敲了几个字回复:【不多,就睡了两个小时。】
姜奈:【两个小时还不多?据我所知,那节课一共也才两小时五十分钟吧?】
陆以凝:【那个老师讲的太好了。】
她一个学摄影的,还能听出医学院教授讲的好不好了?
这简直比听到母猪上树还叫人不可思议。
姜奈质疑的话还没打完,陆以凝下一句话就发了过来:【我决定下次来上课的时候录几节,等我哪天失眠了就放着听。】
姜奈:【……】
她信了陆以凝的邪。
5号教学楼构造复杂,转角楼梯口到门口还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打字回消息严重影响走开路的速度,陆以凝恨不得现在就飞出教学楼外,回了几条消息之后,她又停下,原地跺了跺脚,一个电话给姜奈拨了过去。
那边接通地倒也快,姜奈明显刚起床不久,声音有些含糊:“你坐得离你的小白学长很远吗?”
“就在他后面。”
确切的说,一偏头就能看到男生温柔流畅的下颌线,简直近到不能再近。
姜奈越发不可思议:“那你到底是为什么会睡着的?”
“所以说那个老师讲得好啊!”
姜奈:“……”
得,话题又转了回来。
姜奈拉开椅子坐下,“你今天穿的什么衣服?”
“就我们上次出去逛街买的那条裙子。”
“白的?”
“对。”
“到膝盖的那条?”
“嗯。”
“那不是夏天的裙子吗?”
“对啊。”
陆以凝越说越委屈,十分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可是她现在只有鼻涕没有泪,她缩了缩肩膀,“奈奈你不知道,我都要冷死了……”
最主要的是,她冷,但她不能说。
刚才憋了半天,这次好不容易说出来了,结果话音刚落,下一秒,脑袋上就有什么东西兜头砸了过来。
力道不重,但确实是砸过来的。
陆以凝视野黑了一下,她眉心一跳,被绑票的念头刚从脑海里闪过,身旁就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来:“不是不冷吗?”
唐慕白比她高,他不太懂得怜香惜玉,那件外套是被扔到她头顶上的。
衣领垂下,几乎遮住了陆以凝的大半张脸,她脸色由白转红,心跳快得像是装了小马达,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也是听到了这声音,“诶”了一声:“宝贝,谁在跟你说话啊?”
陆以凝手指捏紧手机,也顾不上跟她解释了,说了句“待会儿说”之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躲在那件外套里深呼吸了一口气,刚要抬手把它从头上扒拉下来,隔着一层衣服,那人的手在她后颈处停了半秒,像只是为了固定住那件衣服不让它掉下来,他很快就移开:“冷怎么还穿这么少?”
男生和女生看问题的角度果然不同,唐慕白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她是为了见他才穿这么少的。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这时候再说“不冷”就显得太假了,陆以凝还没想好该怎么接话,男生声音靠近,“小学妹。”
很快,他从身边走过,声音又从她耳边远离,“生了病是要吃药的。”
这个时间是饭点,教学楼剩下的人不多,走廊里安安静静,男生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陆以凝这才完全反应过来,她一把将那件黑色外套扯了下来。
抬眼一看,唐慕白已经走到了门口,他穿着白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越接近阳光,身上那种明朗的少年气就越重。
那件外套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陆以凝耳朵越发地烫,鼻子虽然有些发堵,但还是能闻到衣服上面属于那人的味道。
不是沙雕牌洗衣粉的味道,也不是言情小说中经常出现的什么青草的味道,而是一种很淡的香味,像是雨后的空气中夹杂了那么一点似有若无的浅淡烟草味。
慵懒又清冽。
陆以凝突然就想起了裴绝。
她从高一开学不久就认识了裴绝,认识三年多,每一年的生日裴绝都会送礼物,出于礼貌,陆以凝当然每年也都会回个礼。
她特别记得的就是高二那年,她托人从国外代购了一瓶不太好买的男士香水。
那时候陆以凝也不过十六七岁,班级里最流行的还是《霸道校草的小甜心》、《恶魔少爷别吻我》这种类型的玛丽苏小说,小说里面男主一出场,就必定带着一阵青草香。
陆以凝活了十几年,自认见过很多种类型的草,但是带着香味的她还真没见过。
后来她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上面有款男香的香评跟这个形容极像,她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立刻就下了单。
裴绝就是那款香水的小白鼠。
陆以凝满怀期待,结果一喷到他身上,确实有青草的味道,不过那味道过于浓烈了,不像是在雨后的草坪上漫步,更像是疯狂在草垛里滚了几圈。
当时裴绝坐在她身边,陆以凝似乎能把他身上沾着的枯枝烂叶想象出来,这么一想,她就深刻体会到了小说中的女主为什么总是想逃了。
身边坐了一个人形草垛,换成谁谁估计都想逃。
因为这茬,陆以凝一度对男生身上的味道丧失了信心。
直到今天她身上被人扔了一件外套。
唐慕白身上的味道跟裴绝完全不一样,更像是她小时候只碰到过一面的大哥哥。
陆以凝很小就感觉到自己的父母跟其他小朋友的父母不一样了,上幼儿园的时候,每次放学别的小朋友都是父母来接送,而陆以凝每次都是跟着家里不苟言笑的司机一起回家。
五岁生日那天,陆卫国和徐曼还大吵了一架。
陆以凝那会儿年纪小,但是不代表不懂事,那个年代各大卫视都在播放各种家庭伦理剧,小小年纪的陆以凝也不知道从哪部剧里学了个法子,想要缓解父母的矛盾,背着小书包离家出走了。
事实证明,这个办法屁用都没有。
至少对她来说没什么用。
陆以凝那天在外面的大街上晃荡了几个小时,结果陆卫国和徐曼两个人吵架吵得激烈,根本没人知道自己唯一的女儿不见了。
北城七月多雨,那天正好下完雨,天都没有放晴,阴沉沉一片。
傍晚的时候,陆以凝还在公园里迷路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陆卫国和徐曼两人迟迟没有出现,倒是有一个陌生的男孩子蹲在了她面前。
男生的长相她到现在还能回忆起来,她记得他个子很高,长得白白净净的,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坐在长椅上陪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至于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因为没过多久,她在警方发布的拐卖儿童的嫌疑人新闻里看到了他。
陆以凝幼小的心灵上从此蒙上了一层灰。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唐慕白其实跟那个人也没太大的差别。
只不过那人偷的是小孩子,而唐慕白呢,用一句土一点的话来说,他偷走的是她的心。
陆以凝现在自己想想都觉得听好笑,她在原地站了有半分多钟,然后才往前迈开了步子。
唐慕白也没走太远,这会儿就站在教学楼外面,低着头在玩手机。
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人一站在阳光底下,整个人就越发地晃眼,陆以凝眼尾微弯,嘴角无意识扬了一下,刚要过去打个招呼顺便再道个谢,他旁边就窜出来个人影。
和那个人影一同出没的,还有谢坤无比夸张的声音:“卧槽!小白你有病啊,这么冷你穿什么短袖?”
陆以凝:“……”
她紧了紧外套,脚步顿住,然后转身,默默地绕了另一条路回的宿舍。
……
陆以凝过惯了老年人的生活,偶尔美丽冻人一次,还真的就生病了。
第一天回宿舍的时候她还没觉得什么,除了腿凉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洗了个热水澡之后,陆以凝本来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结果到了第二天,她一睁眼,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他们班早上有课,八点上课,陆以凝在床上躺到了七点半,最后才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时间不多,她简单洗漱完,连水乳都没抹,背着书包就浑浑噩噩地跟着韩妙妙去了教室。
因为是大一,专业课虽然不多,但是每一节课又都很重要。
陆以凝强忍着头昏脑涨听了几节课,好不容易捱到打下课铃,饭都不想吃,肩膀一塌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韩妙妙被吓了一跳,伸手推了推她,“凝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嗯。”
女生慢吞吞地应,听着有气无力。
“我们去校医室看看吗?”
“不想去……”
韩妙妙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摸她的额头,“哎呀”一声,“发烧了,我们先去校医室看看吧?”
陆以凝完全不想动,但她又实在难受,也不敢多耽搁,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舒服了些之后,还是跟韩妙妙一起去了校医室。
校医室离她们宿舍楼虽然远,但是离教学楼还算近。
两人先去餐厅随便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到校医室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点钟。
校医室不比正规大医院,看个感冒还要挂号排队,两人到了普通内科的小办公室后不出三分钟,里面的阿姨就拿了几瓶药水挂上,眼睛都没眨一下地给她眨了针,“这季都换完了,怎么这时候感冒了?”
不等陆以凝回答,韩妙妙就“哎”了一声,“阿姨你不知道,这丫头昨天为了见喜欢的男孩子,所以穿了一条又薄又短的裙子!”
幸亏这个点校医室里来看病的人不多,不然韩妙妙可能活不到下一秒。
陆以凝没什么力气,一个白眼翻过去,连瞪人的眼神都是软绵绵的。
阿姨四十来岁,听了也没忍住笑了一声:“那得是多好看的男孩子啊?”
陆以凝嘴角一抿,因为发烧还有不好意思,一张脸又红又热,耳朵更像是要冒出烟来,她垂了垂眼,“是挺好看的。”
阿姨笑意更甚,她抬手摸了摸陆以凝的额头,然后又看向韩妙妙,“小姑娘替你朋友看着点药水,没药了记得叫我。”
韩妙妙连忙坐好,老老实实应了一声。
阿姨虽然这么说,不过也没出办公室的门。
她低着头工作,陆以凝又没什么力气说话,连韩妙妙都只能安静下来。
办公室静谧一片,外头阳光打进来暖洋洋的,陆以凝在床上靠了没一会儿,就打起盹来。
半小时后,一瓶药还剩三分之一的时候,本来都睡着了的陆以凝突然被人一掌拍醒,韩妙妙声音不大,虽然刻意压低了些,但是也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兴奋:“醒醒醒醒,你看谁来了?”
陆以凝眼皮动了动,没掀开,“谁啊?”
“自己看!”
韩妙妙已经上了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她眼皮给扒拉开。
陆以凝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就在快要脱口而出前,一眼看到站在阿姨办公桌前的人。
男生侧对她站着,像是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两人,正在一盒一盒地把阿姨放到桌子上的药拿起来。
拿了四盒药之后,阿姨抬头看他:“你怎么也感冒了?”
男生声音有些哑:“昨天着凉了。”
陆以凝想起被自己挂进衣柜里的外套,不由自主地缩了下脖子。
旁边韩妙妙见她没有动静,恨铁不成钢地掐了她一把。
她下手虽然不重,但是架不住陆以凝没有防备,突然被这么一掐,下意识就“啊”了一声。
韩妙妙连忙道:“阿姨,该换药了。”
话音落下,几米开外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偏了下头。
阿姨很快起身,过来替她换上另一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幸亏让这小姑娘帮忙看着呢……看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
唐慕白脸上没多大表情,他个子高,看半躺半靠在床上的陆以凝时眼睫微垂,愣了下才扯唇笑了下,“真生病了吗?”
陆以凝努力克制住自己上扬的自己,十分矜持地点了下头,“你呢?”
她知道自己这话有些明知故问,但是光点头不说话又觉得错过了这个和他搭话的机会,所以还是硬着头皮问了出来。
唐慕白倒是没觉得什么,右手一抬,示意了一下手里拎着的那一袋子药,嘴角一歪,露出几颗小白牙:“也生病了。”
陆以凝摸了下头发,“不好意思啊……学长。”
“没关系。”
本来就跟她没多大关系,唐慕白之所以会着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昨晚洗澡的时候,宿舍里的热水突然断了。
晚上本来就凉,再加上洗了一半的冷水澡,感冒很正常。
不过唐慕白懒得解释这么多,也就顺着她的话随口应了句。
阿姨换完药,又调节好了流速,这才又转头看过来:“你们认识啊?”
“朋友的妹妹,”唐慕白下午还有课,低头看了眼之后表之后,他伸手拉开门,“冯姨,我先走了。”
冯阿姨摆摆手。
男生出了门,没几秒,门又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半,那人侧了侧身,“多喝热水啊小朋友。”
不等陆以凝回答,“砰”地一声,门被关上。
韩妙妙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转头看过来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探究欲:“凝凝,你们已经这么熟了吗?”
陆以凝头晕,连鼻子里呼出来的气都热腾腾的,她推开韩妙妙的脸,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你等我醒了再说。”
韩妙妙:“……”
刚才某人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
……
因为生病的缘故,陆以凝越发地嗜睡,从校医院回到宿舍之后,又睡了几个小时。
到了晚上十点,别人该正常睡觉的时候,她反倒醒了。
药效似乎起了点作用,她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是脑袋已经没那么疼了,拿出手机一看,这才发现屏幕上不少条微信消息,还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有来自姜奈的,还有来自陆竟行的。
陆以凝从床上爬起来,竖起枕头靠在墙上,刚给姜奈回完消息,陆竟行的电话就又打了进来。
她捏了下不太通气的鼻子,接起电话的时候鼻音浓重:“哥。”
“感冒了?”
“嗯。”
“因为昨天着凉了吧?”
“嗯。”
陆竟行猜测道:“你昨天穿那么少,不会是去找裴绝了吧?”
陆以凝皱眉,“不是。”
“那你去上医学院的……”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陆竟行顿了下,好几秒后,他才试探性地问道:“你别告诉我你是去找小白的。”
陆以凝静了几秒,然后小声问了句:“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陆竟行呼了口气,“以凝,你还记得你二元一次方程是什么时候学的吗?”
“初中吧。”
“你还在学二元一次方程的时候,他就开始交女朋友了。”
陆以凝沉默。
陆竟行太了解陆以凝了,知道她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情,一般人劝不了,在苦口婆心劝了大半个小时对方不听之后,陆竟行只能选择曲线救国,挂断电话之后给唐慕白发了条消息。
陆竟行:【我妹妹好像有点喜欢你。】
唐慕白:【?】
【不许勾引我妹妹。】
【我什么时候勾引她了?】
【你没勾引她她喜欢你什么?】
【等下。】
这条消息之后好一会儿,唐慕白那边没了任何动静。
陆竟行还以为他在罗列自己的优点,认真给他分析陆以凝看上他的原因,结果几分钟后,那头只有一张图片发过来。
好像是某部偶像剧的剧照,上头的男主狂拽酷炫,下面还配了一句吊炸天的台词——
“长得帅又有钱是我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