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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阁的动静很快传遍了后宫。
卫容华怀的是皇上登基后第一个孩子,自然很是金贵。
在听说皇上和皇后已经过去看望,后宫众人也都往庆春宫去了。
后宫里有手段有姿色有恩宠的妃嫔不少,可偏偏是样样都不出众的卫容华有孕,本就反常,今竟又传出小产征兆。
莫非是有人要算计卫容华?
阿妧觉得其中有古怪,卫容华没什么宠爱,对谁也构不成威胁。
当两人到时,朝露阁再次站满了人,如同宣布她有孕时一样,这次的气氛可大不相同。
内殿。
“敬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皇后素来端庄的神色中,也透出些许焦急。“好好的怎么就见红了?可是回来误食了什么?”
今日的赏花宴是由她主持操办的,哪怕她并不喜欢卫容华的孩子,也断不能在此时出事。
敬妃对张皇后急于撇清的举动十分不满,可她不敢明着顶回去,还得面色恭顺的道:“回娘娘的话,从听云殿回来后,妾身就让卫容华回来歇着,并未听说她要了什么。”
赵峋紧蹙着眉,语气冷冷的道:“如今是你们推卸责任的时候?朕还没怪到你们头上!”
见皇上神色不好,张皇后和敬妃忙都不敢多言。
帐中传来卫容华断断续续的痛呼和呻-吟声,太医在尽力为她施针保胎。
等胡太医出来时,已经满头大汗。
“卫容华和腹中皇嗣如何了?”赵峋立刻问道。
“回皇上的话,卫容华腹中的皇嗣暂且无碍。”胡太医没敢把话说满,卫容华这胎有些问题,保得住一时,多半还是会流掉。“只是……”
见胡太医说话迟疑犹豫,赵峋脸色愈发难看,沉声道:“有话直说!”
“只是今日勉强保住,往后只怕难以挨到生产。”胡太医跪到地上,忐忑道:“臣医术不精,请皇上责罚。”
张皇后和敬妃听到,神色微变。
她们两个都不希望卫容华这胎就轻易流掉,皇后顾及自己名声,后宫中没有皇嗣亦是她的失职,敬妃是还没得从此事中获得好处,就要背上照顾不周的罪名。
“卫容华今日为何突然腹痛见红?”赵峋墨色的眸子里透着些许冷厉,他寒声道:“是她身子弱的缘故,还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自从先帝时,胡太医就在太医院供职,见惯了后宫中的手段。
如今皇上问起,他也不敢隐瞒,只得直言。“回皇上的话,卫容华本就怀相不好,保胎艰难。又摄入了些许催产的药物,这才险些小产。”
果然是有人动手脚了。
张皇后心中微沉,她飞快的想着今日午宴卫容华的饮食可有不妥,或是谁接近过卫容华。
“尽最大的努力保卫容华腹中皇嗣。”赵峋只留下这句话,便走进去看卫容华。
只见卫容华脸色憔悴且虚弱的躺在床上,见赵峋进来,她挣扎着要抓住宫人的手起身。
“皇上,是妾身不好。”卫容华哭红了眼,声音沙哑道:“险些让皇嗣出事……”
赵峋在她身边坐下,没让她起身。
“好好保重身子,不要胡思乱想。”他放缓了声音,温声道:“朕让胡太医留在朝露阁,照看你和孩子。”
卫容华望着赵峋,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右手轻轻搭在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再过不久,她就该能感受到胎动。
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
“皇上,妾身这些日子无论是饮食和平日行动都很小心,连熏香脂粉都不曾再用。”卫容华咬了咬牙,大胆的攥住了赵峋的衣袖。“求求皇上查明,是谁想害妾身肚子里的孩子!”
赵峋环视一周,果然原先的香囊已经不见了,原先卫容华很珍惜的挂着。
“朕知道,你安心休息。”他拍了拍卫容华的手,许诺道:“朕不会让你平白受委屈。”
卫容华目露感激之色,赵峋吩咐人仔细照顾,便走了出来。
宫妃们都在等消息,听说卫容华这胎保住,来看热闹的人们不由有些失望。
赵峋叫来了张皇后,让她彻查此事。
“无论是谁想要谋害皇嗣,朕都绝不姑息。”赵峋神色冷峻的留下了警告,便带着崔海青离开。
张皇后看着各怀心思的宫妃们,这下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宫人拿来了午膳时的座次安排,张皇后示意碧玺将相关的人留下。
余下的膳食以及当时一应器具、服侍的宫人内侍,都交由琥珀去安排人细查。
坤仪宫。
“苗芳仪、熙贵人、陈贵人、苏贵人,你们四人在用膳时离卫容华最近,为了查明卫容华险些小产的真相,先将你们四人留了下来。”张皇后带着四人回来,亲自审问。
阿妧环视了一圈,这次人还真的齐全。
苗芳仪属贵妃一派,自己和陈贵人算是皇后一派,苏贵人没站队,受害的人又是敬妃亲自看管的。
今日卫容华小产一事,搅动了整个后宫。
“娘娘的意思,卫容华今日的意外,是有人陷害么?”苗芳仪蹙着眉,疑惑的问道。
张皇后神色严肃,淡淡的道:“事情还未查清,若非你们四人所为,正好借此机会洗清嫌疑,避免后宫非议。”
“是,妾身会好生配合,谢娘娘的爱惜。”苗芳仪识趣的回话。
本来其中的人还该有舒婕妤和吴贵人,但因她们说错了话,倒躲过一劫。
阿妧看着苗芳仪低眉顺目的模样,贵妃一派这次陷进来的是最聪明的苗芳仪……
“等会儿会有当时侍宴的宫人们来,将你们身上的穿戴之物一一核对,你们需将随身物件都留下以供查验。”张皇后吩咐道:“诸位妹妹没有异议罢?”
陈贵人抢先开口道:“妾身问心无愧,请娘娘查验。”
阿妧和苏贵人也忙应了一声。
不多时在她们旁边服侍的宫人赶了过来,因她们位份不高没有轿撵,走路回去的难免慢一些。在得到消息时又是立刻赶来,几乎没时间更衣或是重新梳头。
张皇后赐下了新的衣裙让她们换上,轮到阿妧时,那宫人忽然道:“熙贵人身上仿佛少了香囊,蝴蝶样式的。”
阿妧低头看去,果然不知何时,她随身带着的香囊不见了。
“让朱蕊回去找找,大概是急着出来忘了带。”阿妧神色镇定自若的道:“是鹅黄色的那个罢?”
那个宫人点点头。
张皇后自然不会让朱蕊自己回去找,她让坤仪宫中的人,随着朱蕊回去拿了香囊。
“妹妹们先回去罢,等有消息本宫会告知你们。”张皇后吩咐道。
四人齐齐行礼告退。
凝汐阁。
阿妧和苏贵人一起往琢玉宫走,路上苏贵人沉默的不发一言,等两人进去该分开时,苏贵人却跟着她到了凝汐阁。
“熙妹妹,那宫人特意提到了你的香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苏贵人屏退了服侍的人,低声提醒她道:“你宫中的人,都还可信么?”
阿妧知道她是好意,在此时还肯提醒自己,不枉费自己在她身上的用心。
“多谢姐姐提醒,朱蕊可信。”阿妧同样压低了声音,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自己的香囊确实有问题,今日知道要见赵峋,她特意准备了一番。
因当时赵峋最早随手赏赐她的簪子是蝴蝶样式,她便装出喜欢蝴蝶的样式,无论荷包、香囊还是衣裳,多带蝴蝶样式。这香囊是她才做没多久,里面的香料是赵峋赏的。
若就这样交出去,定会查出里面有避子的药材。
“苏姐姐相信我会去害卫容华腹中的胎儿么?”阿妧抬眸问道。
苏贵人凝视她片刻,唇边忽然露出一丝浅笑。“虽说我觉得你是个聪明、有心机的人,不论你本性善良与否,这样的蠢事你不会去做的。”
今日赏花宴上阿妧的表现让她有些意外,又叹服。
不少人都觉得阿妧是靠脸、靠身子争宠,她却隐约觉得阿妧在谋划着一步步得到皇上的心——
“多谢苏姐姐这样高看我。”阿妧笑笑,她再次压低了声音。“有件事,我想请姐姐帮我留意。”
苏贵人听完,面露惊讶之色。
末了她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阿妧妹妹,你万事小心。”
阿妧心中微热,她轻声道谢,亲自将苏贵人送了出去。
“主子,您的香囊——”朱蕊进来服侍时,忍不住低声道:“还是那种香料罢?”
阿妧微微颔首。
这香囊是皇上送的,想到到时候查出来,皇上大概也会庇护主子。朱蕊尽量往好处想,可她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这两天,咱们宫中的行事要一切如常。”阿妧特意叮嘱道:“别像是咱们心虚一般。”
朱蕊忙应了,海棠她们觉察到气氛的不对,服侍时都多了些小心翼翼。
凝汐阁中最悠闲的倒成了阿妧,她拿出赵峋替她改过的画,细细的品鉴了一番。
若不是卫容华出事,今日再完美不过。
宫妃们自诩出身高贵、才艺双绝,瞧不起她。她就偏用皇上肯花心思教导她,去扎她们的心。
皇上的宠爱才是最要紧的。
福宁殿。
赵峋回去后叫来了纪云益,他是羽林卫另外一位副统领,原先是赵峋身边的亲兵一路提拔起来的,最得赵峋信任。
“皇上,臣查过记录,卫容华饮食中的避子药在第二日是按时放了的。”纪云益低声道:“此前从未有过疏漏,之后温昭媛和苗芳仪侍寝后也用了,一切如常。”
赵峋接过纪云益递上的密折,扫了一眼。
卫容华本就不该有孕。
每次让宫妃侍寝后,他都会命人在膳食中加入避子药物,这两年中从未出过差错。
这些日子他按兵不动,就是在等纪云益的调查。
“继续命人盯着李修仪和温昭媛。”赵峋吩咐道:“是她们两个先发现的,其中必有古怪。”
“后宫这三年无所出,总有人等不及了,想要试探朕。”赵峋微微勾起唇角,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道:“坤仪宫那边派人帮着些,行事不妨张扬些,让她们知道,朕极关注此事。”
纪云益恭声应下。
“还有永寿宫,你们留意些。只是别离太近了,冯太后在宫中经营数十年,警觉性远超别处。”赵峋沉吟片刻,补充道。
“皇上是觉得,这次试探是太后娘娘所为……”纪云益有些惊讶。
赵峋将折子随手放在书案上,淡然道:“这只是朕的猜测,有待验证。查查朕临幸卫容华后,都有谁与接触过朝露阁。”
“尤其是羽林卫平日里巡防的路线,还有具体安排的人,朕要详细到名单,还有各人的身家背景。”
纪云益听了赵峋的话,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只是他不敢说。
太后再想延续手中的权势,也断不敢在皇上还身强体健时做这种混淆皇室血脉的事罢?
“是,臣知晓。”
纪云益见赵峋没有别的吩咐,便退了下去。
等他走后,赵峋神色波澜不惊,他提笔开始批折子。
“皇上,奴才有件事禀告。”崔海青知道皇上此时必定心情不悦,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
赵峋头也不抬,“说。”
崔海青有些欲言又止,末了还是咬牙道:“今日在坤仪宫中,熙贵人的香囊被收走了。”
听了这话,赵峋分出一分心思去想这事。
今日的午宴赵峋也在,知道以阿妧的位置,自然是最先被怀疑的人。
近日来他知道阿妧有意讨他欢心,将他所赐之物佩在身上,很是喜欢的样子。
那些香料中有问题。
“无妨。”赵峋并不担心,淡漠的眸子中浮出一丝兴趣。“让人照常去查就好。”
他也很想看看,阿妧会如何应对这件事。
她口口声声说的倾慕于他,究竟会不会在不久就被撕碎,露出她真正的目的。
永寿宫。
卫容华险些小产一事也惊动了太后,冯太后将皇后叫过去询问。
“母后请放心,皇上命妾身彻查此事。”张皇后将自己的处置方式告知了太后,因为有阿妧在其中,她怕太后不悦,又解释道:“熙贵人离卫容华极近,妾身倒不好排除她。”
冯太后面色如常,和颜悦色的道:“你做的很对,这样才能尽快除去阿妧的嫌疑。”
“阿妧到哀家身边的时候不长,她品性如何,哀家倒也不是很确定。”冯太后特意强调道:“若她真的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尽管按照规矩处置她便是。”
张皇后闻言,忙道:“是,妾身谨记母后教诲,定会秉公处置此事。”
“皇上对此事是如何态度?”冯太后似是漫不经心的问。
张皇后正头疼,只得如实说出来,希望得到自己姨母指点一二。“回母后的话,皇上对卫容华腹中皇嗣还是极为上心的,已经命胡太医留在朝露阁服侍,羽林卫的纪云益也来了,说是派人协助妾身。”
纪云益深得赵峋信任,看来这次皇上是不会留情了。
“母后,听胡太医的意思,卫容华这胎难以保住。”张皇后吐露实情后,眼神微闪道:“皇上盼了三年的孩子,若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
总得有个人出来为此事负责,平息皇上的愤怒。
“皇上对这个孩子很是期待?”冯太后忽然反问。
张皇后点头,道:“才得到消息皇上就提前回来,又亲自去看望。为着敬妃利用卫容华争宠,还冷了敬妃好长一段时候。平日里赏赐也流水似的往朝露阁送,妾身这才担心。”
“所以,你想把这事推给郑贵妃,还是推给敬妃?”冯太后柔和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她语气也沉了沉。
张皇后仗着太后是自己姨母,咬牙道:“若能查出真凶最好,可若不能,总不能白白浪费。”
“别做蠢事。”冯太后语气严厉了些:“既是知道皇上重视,你就该做好分内之事,查出真正下毒手的人。”
张皇后见冯太后不支持自己,忙起身恭声道:“母后教导得是,妾身知错。”
冯太后这才神色缓和了些,让张皇后离开。
御花园中。
已经到了华灯初上时,天色暗了下来。
一个身着低等宫女衣裙的小宫女快步走到一棵柳树下,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卫容华的身体如何了?”一道声音从树后传来,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吓人。
那小宫女完全没有被惊到,她往树边近了些,从容的回话道:“母体憔悴,胎息极弱。想来是有人对卫容华下手,论理,这胎不会这么快保不住。”
“接下来要怎么办?”小宫女见对方迟迟没有回答,问道。
很快那声音再次响起。“静观其变。”
阿妧在凝汐阁中照常度过了两日。
出了卫容华的事,皇上自是无心临幸后宫,这两日只白日里去看过卫容华,晚上都宿在福宁殿。
“主子,两日已经过了,香囊大概是没有发现问题罢?”朱蕊终于忍不住,趁着阿妧身边无人时,试探着问。
越是平静,越是令人不安。
阿妧安抚的笑笑,让她找出纸笔来。她的水平本就极差,得赵峋指点,总得有些进益,才能让赵峋感到些为人师的乐趣。
然而这平静的一刻很快就被打破。
“熙贵人,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碧玺带着人过来传话。
阿妧从容的起身,温声道:“碧玺姑娘稍待片刻,我换件衣裳就过去。”
“时间紧迫,贵人还是快些跟奴婢走罢。”这次碧玺的态度很强硬,她带来的四人都跟着进来,大有阿妧不去就强行带她走的架势。
朱蕊感觉自己的心往下沉,她想让茉香跟着去,自己留下好随机应变。
“茉香留下,朱蕊跟我去。”阿妧还像往常一般,出门带着朱蕊,仿佛还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
坤仪宫。
当阿妧被带过去时,皇后正满面肃容的等着她,不止是皇后,还有贵妃、贤妃、淑妃在。
她垂了眸子,上前恭声行礼。
既是让人将她带来,必定是查出了香料问题,那可是铁板钉钉的实证。
这件事为求公正,张皇后让位列四妃的人都来帮忙。
“熙贵人,你可认罪?”郑贵妃淡淡的开口问。
平心而论,张皇后并不希望阿妧出事,她更希望苗芳仪被查出问题来,偏生是自己这边的人。
阿妧目露困惑之色,她的神情茫然而无辜,看起来倒格外有些楚楚可怜之色。“妾身不知,犯了何错,还请娘娘明示。”
郑贵妃唇边蓦地浮出一抹笑意,阿妧这张美貌的皮囊,她看了就心烦,如今很快就能不必看了。
开得太盛的花,离凋零之日也不远了。
“你的香囊中发现了致人滑胎的药材,这你怎么解释?”淑妃主动开口,态度比起贵妃的傲慢,要和蔼许多。
可再好的态度,也改变不了这个足以置阿妧于死地的现实。
“午宴上你离卫容华极近,这香囊足以影响到她,亦或是你下在了她的饮食中。”郑贵妃即将见证阿妧被治罪,心情不错。“卫容华险些小产,这谋害皇嗣的罪名,任你巧舌如簧,也躲不过了。”
阿妧想起隗秋平所说,这药材常用在避子汤中,孕妇误食也容易滑胎。
故此在她们看来,自己这要是害卫容华。
“这香囊并没有被拆开的痕迹,这里不止一处发现了药材。”贤妃目光复杂的看着阿妧,她虽是也嫉妒阿妧得宠,却也不希望郑贵妃这次再度得意。“若有误会,早些解释。”
阿妧连忙跪下。
“妾身不知是谁要陷害妾身,妾身绝没有害过卫容华!”她神色慌乱的替自己辩解,却说不出理由来。
她几乎是匍匐在地上,没有请安的声音,却能听到行礼时衣料窸窣之声。
阿妧略略偏过头,一抹玄色的衣角,似乎停在了门外。
“那你这香料时从何而来?”郑贵妃冷冷的道。
阿妧神色坚决的道:“这只是内务司送来的普通香料,妾身不知为何会如此!”
她这辩解过于苍白无力,郑贵妃简直要笑出声了。
阿妧也在心中笑笑。
多谢她们送来的这个机会。
门外。
赵峋听到郑贵妃等人咄咄逼人的审讯阿妧,他停下了脚步,想听阿妧是如何解释。
最简单的便是直说,是他赏赐,也能缓一缓她自己的罪责。
可她竟刻意隐瞒了这个事实。
赵峋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在此时他却猜不准阿妧的心思。
他蓦地想起阿妧说过的“喜欢”,想起她眼神中的爱意——
真的会是如此么?
赵峋漠然的想着,示意崔海青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