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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贺翊翊把裙摆往下扯了扯,盖住青紫。
太多天没吃饭,她饿到没知觉,抬个手的力气都没有,所以更不理他了。
陆礼寒盘腿坐下来,点了一根烟,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头,随意搭在膝盖弯,有几分随意。
她闻到烟味,皱了下眉,很快松开,胃酸一阵阵从肚子里翻涌,她缩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
“小千金,你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贺叔也不会好起来。”
陆礼寒有一瞬间的的不耐烦,说话很冲,带着讥讽。
可她被贺敏限制人生自由,连医院都不能去了,那她还能怎么办?
所以她不说话。
陆礼寒站起来,走了出去,到楼下厨房碰到赵婶,要了一碗粥,赵婶说:“礼寒,你劝劝小姐,她一向听你的话,不吃东西会饿坏身体。”
“好。”
在贺家的佣人眼里,一致认定他在贺家的地位,也一致以为贺翊翊很听他的话,可是呀,这都成了过去式,贺翊翊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她不在会再听他的话,更何况,示弱了。
再回到贺翊翊房间,她维持原来的样子,陆礼寒走到她身边,蹲下:“赵婶煮的粥,吃点。”
贺翊翊闻到了鸡丝肉粥的味道,肚子连咕噜都懒得咕噜了,她更加低头,不看。
“你是在跟我闹脾气还是和敏姑姑闹?”陆礼寒没了耐心,看她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眼里的厌恶油然而生。
“你可以走。”
她太久没说话,嗓子沙哑的紧。
贺翊翊难得呛他一回,语气是毫不客气,甚至赶他走。
陆礼寒舔着牙根,轻笑:“你信不信,再过段时间,该走的人是你。”
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下,她仰起头,眼底清澈透明,没有杂念,直直望进他的眼里。
四目交汇,万籁俱寂。
“你什么意思?”
“陆家的野心一向很大,贺叔倒下,最开心的人是谁。”
贺翊翊顿了顿,眼睛颜色加深,“我以为……会是你。”
这段时间,跟着徐亚耳濡目染了一些关于陆家的事。比如,陆家和父亲关系一向古怪,陆靳宾个性很讨人厌,父亲不喜欢和他合作,之前有过几次合作都是因为陆礼寒。
这次贺彰出事,大家都在说陆靳宾在背地里高兴。
陆礼寒清冷否认:“不是我。”
他的羽翼还未丰满,现如今是拿不下贺氏,他有自知之明。但,她这个觉悟,挺让他意外。
“哦。”
话题再度陷入僵局,她没打算吃东西的意思,继续坐着发呆。
陆礼寒再度蹲下身体,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自己吃还是我嘴对嘴喂你。”
太羞辱人了,贺翊翊被迫仰着头看他,对他来说,她太过脆弱和渺小,他要是强来,她没有招架的力气。
反抗他,简直好比蚂蚁撼树。
“你放下吧,我等下吃。”她最后小声挣扎。
“现在。”陆礼寒毫不客气揭穿她的小心思。
“……你别逼我。”
她就是打定主意,陆礼寒拿过碗勺了一口在嘴里,轻而易举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就亲住她。
她紧咬牙关,瞪着水雾弥漫的眼眸,眼前一黑,唇上温热传来,她猛地推开他,“我说了,我自己可以。”
陆礼寒抬手,以指腹擦去唇边的湿润,“小千金,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她又鸵鸟不说话了,缩了缩脖子,害怕他。
他很少发脾气,她也很少见他暴戾的一面,这般不客气讲话语气,还是在她大一那会,他跟她分手,把她拦腰倒挂在天台上那一次。
贺翊翊想了想,软了态度:“我会吃,你看着我,我吃不下。”
“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她不再多说,只是接过他手里端着的瓷碗,勺了满满一勺往嘴里塞。
温度刚好,味道也好,赵婶的手艺一向好,她一口气吃完,放下碗,才没过多久,双手抱着肚子弯腰把刚才的咽进肚子的粥系数吐了出来。
而陆礼寒仅仅在边上冷眼看着。
不为所动。
等她吐干净了,满身狼狈,张皇无措看着地板,不敢动。
不用别人提醒,她现在有多糟糕,多丑陋。
一根烟抽完,陆礼寒说:“吐完了?”
到底是女孩子,她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此时在他跟前毫无形象,也不需要好形象。
陆礼寒扯了扯嘴角:“小千金,你变成这副鬼样子,顾行之见过没?”
再三提起顾行之,贺翊翊隐忍道:“求你,你别跟他说。”
“不跟他说什么?”他明知故问。
“所有。”
“哦,打算和他撇清楚关系?”
贺翊翊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消息,仔细一想,应该是姑姑和他说了,姑姑是站在他那边的人,他知道也不足为奇。
就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姑姑那么喜欢他。
连父亲病倒也不太在意。
她以为姑姑姓贺,是自家人,身上有共同的血液,陆礼寒身上没有流着贺家的血,他想做点什么,贺家也管不了他,所以当年他决定回去,父亲也没有出面,这很正常。
但是,姑姑好像和他才是一家人似的。
“我和行之很好,我不会和他分手。”地上有一团污秽,她起身,朝房间外走去,走到门口,顿了顿:“我不会走,只是清理一下。”
她只是吃太急了,没什么事的。
陆礼寒没拦着她,眼睁睁看着她拿了扫把进来,一丝不苟扫干净,又进浴室拿了湿毛巾和脸盆,跪在地上使劲擦洗地板。
她擦了多久就跪了多久,动作单一重复,明明已经擦干了,还在擦,没有停下的意思。
陆礼寒也不阻止,只是冷眼看着,就如同她刚才在呕吐一样,看着她滑稽的动作。
从天上跌落深渊的小千金,一文不值。
他也不会心生一丝丝怜惜。
他的厌恶表露这般明显,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这样也好。
陆礼寒又点了一根烟,抽完之后,粗鲁蛮横把她从地上提起来,抱在怀里直接进了浴室。
开了花洒,冒出来的先是冷水,对准她就喷在她身上,衣服很快浸湿,紧贴着皮肤,有种妖冶的病态美。
贺翊翊挣扎往角落里站,背对他,双手抱着胸。
“小千金,别的男人见过你这样吗?顾行之知道你和我睡过吗?”
陆礼寒痞里痞气笑着,看她孤立无援,心底舒出一口浊气:“顾行之见到你这样,还会喜欢你?”
陆礼寒不再说话,而是伸手试了试花洒的水温,发现还是冷的,也不管了,继续冲洗她身上脏兮兮的污秽。
他本就不温柔,之前的温柔几乎都是假象。
直至她浑身都湿透,白色棉麻衣服快变成透明的,他才停下,放下花洒头,说:“不想我帮你洗,就乖乖听话。”
他的耐心有限,不会等她太久。
等她收拾好出来,浑身冒着冷气似的,裹着浴袍,去衣柜里拿衣服。
陆礼寒早拿了一条裙子放在床上,裙子上面还有女孩子的贴身衣物,粉色的,是她衣柜里拿出来的。
陆礼寒说:“穿着条。”
“我不想。”贺翊翊站在衣柜边上,懒散看了一眼。
不接受他的指定。
她从衣柜里拿了牛仔裤和简单短袖,往浴室走。
刚走到浴室门口,陆礼寒说:“只要我想脱你衣服,你穿再保守也没用。”
好吧。
她的心思又被看穿了。
贺翊翊回头看他:“你不能。”
陆礼寒反问她:“为什么不能?”
“你有女朋友。”
“你也有男朋友,这不是很刺激?”
她氤氲脸色,握了拳头:“你不介意在你女朋友头上长草,我介意。行之不是你,我喜欢他,他很好。”
一本正经和他说长草问题,陆礼寒彻底沉了脸,这意思明摆着在指责他罔顾常伦道德,还不知洁身自好,有了女朋友还在外面沾花惹草,胡作非为。
一瞬间想这么多,他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很是了解她。
“当初,谁说要陪我睡的?”
他毫不留情撕开已经结痂痊愈的伤口,让她陷入绝望之地。
“那会我喜欢你,什么都可以。”
怕他说出更过分的话,贺翊翊转身进浴室,麻木脱下浴袍换上衣服。
那些过往她心甘如怡对他付出的一切,如今看来全是笑话。把脸都给打疼了。
再走出来,陆礼寒没有打算走的意思,肆无忌惮盯着她瞧。
“你该走了。”窗外天色都黑了,他待的够久了。
陆礼寒罔顾她的逐客令,说:“我带你出去走走。”
“不需要。”
他就当她在和自己闹小孩脾气,以前也这样过,不过他耐心下来总能很快哄好她,这次也是,他想。
贺翊翊被他拽着出门,却不曾想顾行之会出现在家门口,他还穿着迷彩服,似乎刚从队里出来,眉宇间森然,只是很安静看她。
“行之……”她挣脱陆礼寒的禁锢,直奔他怀里。
贺敏正下楼,看到这么一慕,大步走来不动声色拉过贺翊翊,转头对顾行之笑着,问道:“你就是翊翊的朋友吧,叫顾行之对不对,老早听翊翊提起过你,我是翊翊姑姑。”
陆礼寒也没下文。
贺敏手上使足了力气,狠狠接着她的手腕,话里话外,假装不知晓顾行之是贺翊翊的男朋友,而是先入为主把他定位为贺翊翊的朋友,简简单单的朋友。
顾行之看着贺翊翊,视线又落在陆礼寒身上,顿了顿,说:“你好,我找翊翊。”
“进屋坐会吧,翊翊身体不太好,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
她瘦了不少,看上去摇摇欲坠,顾行之心里一紧,踏入贺宅别墅大门,伸了伸手,想去牵她,可是她就被带进屋里。
顾行之刚进门的时候,被门口的黑衣保镖拦住了,他有练过,是队里的好手,那两个保镖不是对手,他才能走进来。
顾行之进了贺家别墅一直看着贺翊翊,读出她眼里的痛苦和挣扎,还有绝望。
贺家几乎是一夜变天,贺彰病倒,自称是贺翊翊姑姑的女人打电话给他,说了贺家近期发生的事,如有可能,约他来贺家谈一谈。
但是贺敏没有明确告诉他,请他来贺家谈什么。
贺敏给他倒了一杯茶,陆礼寒也坐在边上,贺翊翊坐在贺敏旁边。
“姑姑。”她喊。
贺敏没听见似的,问起顾行之的工作,七七八八之后,说:“翊翊父亲病倒躺在医院,这个家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我想这件事也是瞒不了多久,翊翊说怕影响到你,一直没告诉你。”
她明显是知道顾行之和贺翊翊的关系的,顾行之是听出来了。
贺敏说:“你年纪轻,张得帅气,挺招小姑娘喜欢吧,翊翊呢,她太小了,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儿,我又常年在乌克兰,管不了贺氏公司的事,说到底没有股份,公司也不是我的。”
顾行之说:“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贺敏温和笑了笑,“你和翊翊不能在一起。”
“理由。”
“我不同意。”
顾行之说:“我要和翊翊谈谈。”
贺敏拉住贺翊翊的手腕,狠下心:“她身体不舒服,不方便。”
“我带她去医院。”
贺敏倒是笑了:“礼寒会好好照顾她。”
顾行之脸色不好,看着贺翊翊,问她:“翊翊,你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你还喜欢不喜欢我?”
说完,他心脏被人狠狠撕扯一般,在一起这么久,贺翊翊从未说过喜欢他,他一直在逃避,没有强迫过她,让她有绝对自由。
然而这一切是要付出代价的。
“行之。”贺翊翊喊他,又祈求贺敏,“姑姑,你别说了好不好。”
陆礼寒则像上帝,看着她在人世遭受苦楚,他甚至没打算开口打扰。他们的痛苦仿佛能治愈他的伤口。
贺敏最后还是不给他们一点空间,让保镖把贺翊翊带上楼,留下顾行之。
顾行之要阻拦,陆礼寒终于开口提醒他:“你不要你的前途就可以动手,那你父亲的呢?”
这句话成功让他冷静下来。
陆礼寒又笑:“你父亲在江城的公职也不算小,马上要退休了吧。”
跟所有公职人员一样,在退下来前,绝对不能出半点岔子。
顾行之凛冽看他:“陆礼寒,你就为了这一天?”
“可以这样说。”
……
顾行之站在贺宅高耸的院墙外抽烟,他不走,抬起头就可以看二楼窗户站着的贺翊翊,她情绪激动,揪着窗帘,与他相距甚远。
晚上十点,顾行之还站在院墙外,贺翊翊蹲在落地窗看他。
手机被贺敏拿走,她不能和他联系。
陆礼寒也没走,就站在她房间门口,阴恻恻说:“看再久他也不会冲进来把你带走。”
“不用你管。”贺翊翊不再忍着情绪。
“想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能进来,顾行之呐,选了他家,没有选你。”
“你走可以吗?”贺翊翊头也不回,语气甚是不耐。
什么时候对他这般不耐烦过。
陆礼寒沉着脸走过来,伸手拽过她,“以前是谁哭着喊着要我留下?现在要我走?小千金,你耍我玩啊?”
“你也说过呀,你不要我,和我分手,礼寒,这些你全都不记得了吗?”
她明明在害怕在发抖,还要说会令他不高兴的话,刺激他的神经。
翻旧账是吧,他不会吗?
“可我更记得,你哭的很伤心,比现在和顾行之分开,还要伤心。你一点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装作喜欢他?为了气我?”
“……”她想否认。
“欲擒故纵?你还想说不是?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上床?”
“陆礼寒,你给我留一点自尊可以吗?如果当初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不会喜欢你呀,现在我真不喜欢你了。”
陆礼寒突然沉默,大大松了口气,把她抱起来,另一只手拉上窗帘拉链,而后把她放在床上,小小的一团,刚洗过澡,身上没有香水味,他心里很舒服。
“小千金,你累了,睡觉吧。”
他真是变化无常,贺翊翊闭着眼睛,心里脑海里全是顾行之在外面孤零零抽烟的身影,而她却和旧情人躺在一张床上共枕而眠,她怎么睡得安心踏实,她又不是陆礼寒。
这一切都是败他所赐,他一点愧疚感的意思都没有,懒洋洋的姿态,让人看了就来憋气。
手机的铃声打破寂静的氛围,陆礼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挂断,随手放在床沿边,继续搂着她。
房间内灯也没关,这么亮堂,她不会想睡觉。
可他不同,他要亮着灯才能睡。
贺翊翊睁开眼睛,无法忍受,他却能心安理得入睡。
她以前幻想无数遍,可以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可那样的画面仅仅在梦里出现过,现在,他居然抱着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贺翊翊犹豫了会,没有推开他,感觉他睡着了,小心翼翼抽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下,没有反应,确定他睡着了,才起身下床,视线落在他床边的手机上,毫不犹豫伸手拿过来。
跑到浴室里面,拨通了顾行之的手机号码。
他的号码她都记得。
接通瞬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是贺翊翊说:“行之,对不起。”
顾行之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不敢哭,也不能。
“翊翊,你没事就好。”
“你走吧,行之。”贺翊翊咬着下唇肉,指甲深陷掌心。
她被禁足在家,贺敏怕她情绪失控,把家里锋利的物品全都收起来,连指甲钳都没有。
她的指甲已经很长了。
“翊翊。”顾行之声音悲凉,“我是不是帮不上你什么忙,甚至会拖累你。”
拖累这个词太过严重,贺翊翊说:“没有,没事,行之,这次你听我的,你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
贺翊翊在出来的时候,打开浴室玻璃门,本该躺在床上深睡的陆礼寒却站在落地窗边,点了一根烟,听到开门声侧过头,深深凝视她。
而院墙外的顾行之,收起手机,转身离去,身影和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走了。”
贺翊翊几乎是同时停止呼吸,他的手机还捏在手里,被他当场逮获。
“还好我来之前把手机锁屏关了,小千金,不感谢我?”
“你故装睡?”
贺翊翊见到他嘴角一弯,格外惬意,语气也是十分笃定。
所以他刚才才故意当着她的面看手机,看完后又把手机放在床边,让她轻而易举找到,然后趁他睡着,拿走手机和顾行之取得联系。
他赢了。
而她就是被困在猎人陷阱的猎物。
“不然,你怎么能够和他打电话呢。”
“阴险。”
“比起你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是得向贺叔学习。”
贺翊翊懒得和他争辩,打开房间的大门,“你该走了,我不习惯房间有其他人在。”
“我也是其他人?”
打开门,她向他张开手掌,“手机还给你。”
“用完了就让我走。”陆礼寒嘴角含着烟,漫不经心的姿态。
“你不能留在我这。”
他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留在她的房间。
陆礼寒拿回手机,“明天带你去看贺叔,早点起床。”
关上门,落了锁,贺翊翊才能用力呼吸。
……
翌日一早,陆礼寒真的来贺宅接她,贺敏不在别墅,钟伯见到陆礼寒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
赵婶做了早餐,贺翊翊随便吃了几口,便出门。
上了车,陆礼寒开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虽然可以出门了,但是贺敏依旧没给她手机。
抵达医院,陆礼寒去泊车,她直接先去了病房。
贺彰今天状态好点,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陆礼寒来了之后,敲了敲门,原本脸上挂着笑容的贺翊翊立刻敛了表情,木讷坐在一边。
“贺叔。”
贺彰认出了他,说:“礼寒啊,好久没见到你了。”
“抱歉,贺叔,最近比较忙。”
贺彰自从病倒之后,气色一直很差,聊了几句,医生照例来巡房,等医生走后,贺彰单独留下陆礼寒,让贺翊翊先出去等一会,他有话要单独和陆礼寒说。
贺翊翊犹豫了会,还是乖乖听话走出病房,在门口等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贺彰单独留下他,又要说什么。
她没什么力气,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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