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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麝雅间内。
姬歌看着褪去衣衫酥胸半露的柳如是,没想到半老徐娘的她身段保持的还是如此丰韵娉婷。
难怪古家那古缺月放着玉钩栏各种风韵女子不选非要挑中她去陪侍。
像古缺月这般就如待嫁闺中的姑娘之于姬重如。
想到门外站着的姬重如,姬歌抿着嘴笑出了声来。
以后谁要说古家长子不近女色慧眼不识美眷他姬歌第一个不答应。
姬歌正色道:“柳娘莫非是要把我吃干抹净才好跟我谈正事?”
柳如是掩嘴一笑,使得胸前半抹雪白乱颤,说道:“玉钩栏本来就是只谈风花雪月之地。在这里男子女子的春宵一度才是正经事。”
“那柳娘就当真打算让李乐府和李红拂待在玉钩栏一辈子?”
姬歌走上前去,弯身从地上捡起被她褪下来的衣衫,递给了她。
柳如是原本的莞尔笑颜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当时在雅间时柳如是只看到他与李乐府一前一后交头私语,至于所说何事她没能够听到。
而且乐府那孩子待人接物除非牵扯到姐姐李红拂,不然一向都是泰山崩于面前而处之泰然安之若素的性情。
之前自己还奇怪为何他独独让乐府一人留下。
难不成这位姬家琳琅难道有断袖之癖不成,当然这只是玩笑话而已。
现在姬歌亲自说出口自己才算明白过来,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了乐府的真实身份。
“不知道姬公子所言何意?”柳如是披上衣衫,问道。
姬歌心中了然,松了一口气。若是她真要跟自己装糊涂下去自己还真没辙。
“我会让他在我姬家的庇护下名正言顺的以李家李乐府的身份与古家争上一争。当然出乎我意料的是他还选择了徐家。”
“也就是说以后李乐府会一同对付古家和徐家这两座名门望族。”
姬歌将之前在房中与李乐府的“买卖”简单的告诉了她。
他并不担心柳如是会去信流平或者信庭芝那边报信。若她真有这个邀功请赏的想法地话,那李乐府和李红拂可能早在七八年前就被信家当做“贺礼”送到古家了。
“他不知道轻重难道姬公子也不知道深浅?”听完姬歌的叙述后,柳如是脸色一沉,质问道。
“乐府出身末流家族可能不知道这你们姬家信家古家之流的名门世家的渊源深浅,那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座座的庞然巨兽。可被称之姬家琳琅未来姬家家主的你明明知道十大世家渊源深厚关系盘根交错错综复杂,为什么还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这几声质问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精气神,柳如是瘫坐在椅子上。
“我只想他做了普通人,哪怕是在这玉钩栏做个小厮也好过去外边与他们勾心斗角,明争暗斗。说不定哪天就如同他父亲那边横尸街头无人替他收拾。”
她趴在桌子上,眼角湿润,喃喃自语道。
姬歌叹了口气,虽说只是李乐府和李红拂名义上的义母,但七八年的相处,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前人不是也有说过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走到桌前坐下,手臂搭在桌上撑着下巴,说道:“柳娘,你有想过李乐府的感受吗?你又知不知道今日红拂姑娘为何进了雅间?如果我没猜错,她袖中应该藏着那把锦乞吧。”
姬歌就这样将先前雅间中的暗流涌动平平淡淡的讲了出来。
柳如是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姬歌,不明白为何年纪轻轻的他为何如此与众不同。
“你是从何处得知乐府的真实身份的?”柳如是盯着他问道。
可话刚说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姬家的那颗“幽幽珠”自己早就有所耳闻。
“柳娘你可能还不知道李乐府的父亲李相品是我二叔难得的知己好友。”姬歌平静的说道。
“所以不是我从什么地方得知他身份的,而是他从进这玉钩栏伊始我姬家就知道他是李乐府,是李家唯一的血脉。”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他们姐弟两个?”
柳如是厉声问道,面目狰狞。
“事情还远没有糟糕到这一步。”姬歌抚摸着紫檀木质的桌面,说道:“我会先安排他跟随在胡疏桐身边。”
“至于红拂姑娘,如果你点头,我会派人接她到姬家,反正我姬歌横行无忌的坏名头已经安定了,也不在乎再加上这强抢民女这一条。”
柳如是听到姬歌的最后几句冷哼一声。
“看来姬公子还真有自知之明。”柳如是开口说道。
“没办法,特殊时期特殊手段而已。”姬歌摊了摊手,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想到他已经为乐府和红拂安排暂时谋划好了一切,柳如是的脸色变得平静下来。
只要他不是那种草率鲁莽拿乐府当枪使得人,就好。
但是。
“现在没几个人能够看好你。包括我也不例外。先不说我的立场,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把赌注压到你这边。”柳如是说到这没有再往下说,她看着姬歌的脸色。
姬歌仍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趴在桌上,叹了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才这么累啊。”
“出了楼以后便一直跑东跑西,半刻不得消停。简直就是少爷的身子奴才的命。”
“不过还好李乐府他慧眼识英才,跟我也算是惺惺相惜。”
姬歌下巴垫在桌子上,闭眼晃着脑袋说道。
“真不知道你这算是夸赞乐府还是往公子自己脸上贴金。”柳如是翻起茶杯,给他倒了杯水。
“希望公子不会怪我目光短浅。若是,我是说若是最后姬家输了,那乐府怎么办?”柳如是开口问道。
姬歌端起茶杯,咬着杯缘,沉思了一会,说道:“若是真的我姬家败了,那我会在规则允许内给李乐府另一个身份,让他得以保全性命。”
“那公子你呢?”柳如是追问道。
姬歌微微一笑,用不轻不重的语气,说道:“大丈夫当死即死。”
一直站在门外的姬重如对房内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当他听到姬歌的这句话时,眼睛微眯,身上灵气暴躁非常,衣袍猎猎作响,一道道龙吟升从他体内传出。
若是真的输给了信家,那自己永远也不会看到小歌死,因为自己只会死在姬家所有人之前。
“那不知道姬公子你需要我做什么?”柳如是撑起身来,试探问道。
既然他都把乐府拉上了船,那又怎么会放过自己这个当娘的。
“我希望柳娘能够在你所认为的最紧要时刻用玉钩栏的力量帮姬家一次。”
“就一次?”原来已经做好带着玉钩栏站在姬家打算的柳如是听到这话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并不是玉钩栏的全部,毕竟信家作为玉钩栏的背后主家在其中安置了不少的人,其中就有影椟中的拔尖人物。
可经营玉钩栏多年的柳如是自然也有一套拉拢人心的手段。
“就一次。”姬歌伸出食指,正色道。
“再多我怕柳娘你会身陷囹圄。”姬歌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而且本来拉乐府入局就已经心之有愧,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柳娘身陷险地。”
“还真是个会体贴人的公子哥。”她揉了揉眉头,笑着说道。
姬歌报以微笑,不在言语。
一炷香的时间,姬歌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以。”
“那就谢过柳娘了。若是我侥幸赢了,我会许柳娘一个自由身。”
“姬公子何时学会的给人画大饼的嘴皮功夫,这话可就落了下乘。”
姬歌站起身来,尴尬的笑了笑。
“除此之外我只有一个条件。不知道公子能不能答应我。”
“柳娘但讲无妨,姬歌能够做到的自当全力以赴。”
“我希望公子你能够活着,好好的活着。哪怕是输了。毕竟像公子这般有情有义的男子确实不多了。”
“若公子身死,不知道会要让多少女子哭坏了身子。”
站在屋门外的姬重如听的一清二楚,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来这玉钩栏内还有如此有趣的女子。
在那之后过了许久,突然有天柳如是被信家关进了号称铜墙铁壁的殓犽狱,日夜接受严刑拷打。
可能没有人会想到,平日一身白衣的姬家二爷会为了一个青楼女子闯入了危机重重地殓犽狱。
那日在众敌环伺的殓犽狱门口,一身血衣的姬重如抱着同样是已经是一身血色的柳如是走了出来。
在其身后是遍地尸体,满目的猩红。
我以白袍换血衣。
血衣抱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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